马友道笑了:“昨儿才来过,这才过了一夜就又想了,干脆认马婆子当个干娘算了!”
叶婉珍边走边捂嘴笑:“那就看我婉珍有没有这个福气喽!”
叶剪秋不由得往房檐深处退了退,他终于知道自己放在床下来不及洗的衣服是谁洗干净的,也明白自己放在抽屉上的那根长发是谁翻动不见的,还有屋里那几盆鲜花,少了两盆已经开花的马蹄莲和风信子……
叶婉珍熟门熟路的往府里走,一路上不停地和人打招呼。
当她见到马婆子后,像花蝴蝶似扑向马婆子,她紧紧拉着马婆子的手边晃边撒娇道:“婶子,老姨,您老今儿穿的衣裳真好看,这藕荷色和您老特别搭!瞧这上面绣的西番莲就跟真花似的!婶子,看起来您一下子年轻了十来岁!”
“唉哟,婉珍这丫头一来,婶子老姨叫一大堆,把俺老婆子迷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张巧嘴要把人哄死不可。”
马婆子笑着伸手点了一下叶婉珍的额头。
叶婉珍笑容甜甜的,小鸟依人般地抱着马婆子的胳膊轻轻摇晃,这个动作不禁让马婆子想起自己早夭的女儿,眼眶有些酸楚。
她疼爱地道:“婉珍,你吃过饭了么?府里今儿有肉包子,要不要尝尝?”
“嗯哪,婉珍吃过饭了,但是婶子说好吃肯定好吃,定要吃几个才是!”
马婆子立刻指挥人:“那个小溪,去给你姐姐拿几个包子来!捡个儿大的!”
叶小溪本来见到叶婉珍就想躲,但是马婆子发了话,只好垂着脑袋去厨房拿东西去了。
叶婉珍身后大声道:“叶小溪,把你的爪子洗干净再给我拿包子!若我发现上面有一个指头印,看我怎么修理你!”
叶小溪吓得一缩脖子,腾腾跑井边去打水洗手了。没办法,叶小溪在西兔儿村的时候就怕这个叶二妞,出了名的泼辣,嘴巴又利害,几个老娘们儿都吵不过她一个小丫头!
采霜见到叶婉珍特别高兴,她一蹦三跳的跑上前,兴奋地道:“婉珍!咱俩挑花绳玩吧?”
叶婉珍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不了,没意思,咱俩一会打络子,我新学了个福寿结,可好看了!”
马婆子笑道:“这两个丫头在一起就是不一样,就像枝头小鸟喳喳个没完!你们两个小姐妹玩吧,婶子还有事。”
“婶子慢走!”
两个人对马婶子行了礼,看着马婆子走远后,两个人捂着嘴笑着来到大树下,采霜小声道:“婉珍,你上次教我的连环套针绣真不好学,直到现在还绣不好,总是扎到手指。倒是那个抽花丝和堆花学会了,我已经绣了一个小孩童的五瓣荷花锦鲤小围嘴儿,黑底彩花儿,好看得不得了!真想拿出去卖钱!”
叶婉珍轻轻撇了一下嘴道:“就你那手艺还想卖钱哪!我们那水云裳的绣品都能把你的围嘴比成屎!光想着赚钱,也得好好想想怎么提高自己的手艺才是!瞧瞧我们那里的贞娘子对自己的弟子要求有多严!三年的学徒工做出的成品已经很不错了,可是贞娘子那里却通不过,更不准出售!没有五年的光阴打磨,谁都不准卖绣品!采霜你呀,还得好好磨练才成!”
采霜红脸,不好意思地道:“我能和你们水云裳比么?你们那里的东西可都是天价!我这个……这个送人好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
好好的就被教训了一番的采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叶婉珍一到府里,上上下下的同龄人都有些怕她,但是却又喜欢和她一起玩。
采霜又想起什么似的,窍笑道:“婉珍,向你打听个事呗,那个曹老太听说……听说……”
叶婉珍轻声呸了一句道:“瞧你那德性,想问又不好意思问!不就是曹老太养了个面首么!”
八卦永远是女人的最爱,采霜一听就来劲了,她兴奋地道:“哎!婉珍,那个曹老太是不是常往你们那里去?听说每次都带着那个……那个面首?”
叶婉珍一抬下巴,高傲地道:“那是自然,人家曹家当家老太长得高壮,脚板也大,寻常的成衣铺子没有合适的,专门到水云裳订制,一年最少几百套衣服!天天不重样!不光是她,还有她的那个面首,同样也是订制,提花缂丝、荧光云锦、鱼纹缭绫,一水的高价丝绸!人家从来不问价,就挑货!”
采霜悄声骂了一句:“真让人恶心!一头白花霜还养了个青头丝儿!”
叶婉珍不屑地挑了一下嘴角,她的表情让人猜不出是针对曹老太,还是针对采霜。
那个曹老太,是水云裳的常客,每次她的光临贞娘子均以贵宾款待,还单独给曹老太留了一间茶室,供她休息,试衣,品茶使用。茶室里装修精美,四季鲜花不断,贞娘子和曹老太两个人似忘年交,关在茶室里总是一聊就是很久,让一帮小学徒们啧啧稀奇。
而且让她们最啐嘴的就是曹老太的私人生活,曹老太对那个叫钱庄的年轻男子非常好,不仅给他做衣服,就连钱庄乡下的家人也一起订做!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当然,有些人看不惯,什么难听骂什么,什么恶毒说什么。但是曹老太是个特立独行的人物,从不在意这些,一个前行的狮子,从不在意路边的狗叫。曹老太认为,那些人对她评头论足的人无非是金钱,地位,权力,桃花运等等都不及自己,才会站在所谓的道德的制高点对它人指指点点,好显示自己的清高。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