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哲道了一声谢谢,看了一眼自家别墅,问道:“潘婶,爸爸和我哥呢?”
潘婶道:“这个点儿啊,他们当然在工厂啦,咋的,你回来没跟他们说吗?没找司机去接你?”
林羽哲答道:“跟我哥说了。”
潘婶摆了摆手,“还跟你爹闹别扭呀?”
林羽哲无奈地笑了笑,别扭当然是不闹了,但也没话可说,他父亲那么忙,打了电话估计也找不到人,索性还是不说,免得添麻烦。
“潘婶,我来吧。”林羽哲接过自己的行李,“楼上……门没锁吧?”
“钥匙还是老地方,婶儿天天给你打扫呢,一路回来累了吧,上去休息会儿,吃了晚饭我来叫你。”
潘婶在他们家做工多年,两个儿子也在林羽哲他父亲的工厂里工作,整个家庭的收入都是靠着他们林家。虽然看起来殷勤,但潘婶为人真朴实热情,做事也十分勤快。已经在他们家做工好几年了,林羽哲跟他的关系反而更好一些。
谢谢潘婶,我自己来就行了。”林羽哲提着行李上了楼。
在二楼的花架上找到了自己的房门钥匙,终于回到了自己许久都没有回来的房间。
屋子里干干净净的,的确像是每天都有人来打理的样子。书架上的书籍还是老样子,没有人动过,床上罩着一层透明的塑胶封套,透着一股塑料的味道。
虽然是自己的家,初中两年,高中三年,却让林羽哲总觉得像是来到了一家酒店,住在一间价格不低的套房里。
林羽哲把行李箱往角落里一搁,也没打开,立即从背包里掏出了手机,站在窗户边上给钟轶打了通电话。
铃声只响了两声,电话那头就被接通了。
“阿羽。”明明只是早上刚刚与钟轶分开,这会儿听到他的说话声却分外想念。
林羽哲吸了吸鼻子,“我到家了,一路上都挺顺利的。”
钟轶说道,“坐了一天的火车,累了吧,晚上好好休息。”
林羽哲拿着手机换了个耳朵,“这个当然了。”
“家里有什么变化吗?”钟轶开玩笑第问道。
“园子里本来种胡萝卜的,现在改种大白菜了,还好我屋子楼下的矮树丛没被挖了,不然一整天的化肥味儿。”
钟轶“嗯”了一下,笑道:“真是很有田园风味啊。”
“你取笑我家吗。”
“怎么会,没有呢。”
“我想你了。”
“这才离开多久就想了?”
“每一分钟都在想你啊。”
林羽哲脸红了起来。
正说着,林羽哲看到正门口两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拐了弯停到了另一边的车库里。一副很有派头的模样,应该是他爸爸回来了。
林羽哲连忙说道,“先不跟你说了,我爸好像回来了,我去找他。”
“好,那晚点再聊。”
“嗯,拜拜~”
挂了电话,林羽哲连衣服都没换下便跑下了楼,正好在客厅与自己的父亲和哥哥遇上。
林羽哲心想,大学四年、工作两年,前前后后五六年加起来,回家的次数大概也只有五、六次。
这些年来父亲的变化还是挺大,头发尖儿能看到染过之后些许的银白色,眼角和嘴角的皱纹也显露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却依旧严肃,让人都不敢正视去多看两眼。
“爸……哥,我回来了。”
林羽哲局促地站在那里,也不敢去看自己的爸爸。
“哦,知道了。”林羽哲的父亲——林泰鸿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这就从他身边擦身走过。跟在林泰鸿身后的是兄弟俩的后妈,方夏荷。
方夏荷比林泰鸿小七岁,十年多以前就跟了他爸,从工厂的普通工人到今天的二把手,这一段历程爬得虽然略显艰辛,却也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羽哲,累了吧,先洗个手跟我们一起吃饭吧,说说这几年你经历的事情,你父亲一定爱听。一会儿我让潘婶再收拾一下你的屋子,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了。”方夏荷比他们兄弟俩都矮,说话得略微仰着头,脸上的笑容倒是一团和气,可说话的声音却让林羽哲觉得有些刺耳。
这些年林羽哲要做的事情,哪件不是逆反他爸爸的意思,还要在饭桌上说出来?岂不是又要惹得他爸爸不高兴?
林羽哲抿着嘴没说话。
哥哥林辉云走上来打圆场,拍着林羽哲的胳膊说道,“弟弟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晚上就好好跟咱聊聊,能喝酒吧?”
“嗯。”林羽哲点点头。
“这次不会只待了几天就走吧?”林辉云勾着他的脖子,一路拉着他往餐厅里带,“我记得你不是有一整个寒假吗?”
林羽哲无奈道:“是,放到下月月中,但也得早点儿回去,租了房付了钱,也不能浪费。”
这么一说林辉云倒是有些尴尬,笑道:“那也得等把这个年给过了。”
“嗯……”
方夏荷这时走了上来,吊着嗓子说道:“要是回老家来工作,哪里还要付房租啊,的确是‘浪费’了。”
林辉云开口道:“爸爸可不在乎钱,也无所谓浪不浪费,该用还是得用,你说是吧?弟弟。”
“是啊,哥哥。”林羽哲冲着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