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灯抬起头对松平笑笑,“换个乐器吧,五弦琵琶也不错吧。”
“那个?你为何不用你最擅长的尺八?”松平略打量了下少年,注意到对方神情的变化,“那支尺八是你十岁那年的礼物,你当初如此如此喜欢,怎么现在就把它丢了呢?”
席灯听了这话,惊讶地看着松平。松平扭开头,“我可没有帮你捡回来,估计现在被什么野猫叼走了吧。”
叼尺八的猫?
恐怕还没有吧。
席灯说:“我只是不喜欢尺八罢了。”
松平叹口气却也不深纠这个事情。
“琵琶也行,你这几日多练练,现在我们先去解决另外一个问题。”
松平把席灯带去了浴堂,拉着他往里间走,最后在一个浴盆面前站停。
浴盆水面正冒着热气,而水面洒了一层厚厚的话,似乎把水都染成了水红色。
松平下巴往浴盆那边轻轻一点,“进去吧,我都叫人准备了的。”
席灯脚步却往后挪了挪,“那是干什么?”
松平抓住席灯的胳膊,盈盈一笑,“让你从里到外散发香味。”
过一会,席灯就只露出个脑袋戴在水里。松平坐在浴盆边缘,声音轻快,“这个起码要泡半天,我已经让人一直准备热水了,冷了再加。”他说着,回头递了个东西在席灯的唇边。
席灯定睛一看,发现是粒绛红色的丸子,他略不解地看着松平。
松平手指往席灯唇上一摁,直接塞了进去。席灯一吃进口里,就忍不住吞了下去。
“光泡也不行,内在干嘛还是给吃点东西,这可是好东西,我亲自配的,一年来也只得两三颗。”松平勾唇,有几分不怀好意,“吃了之后呢,说话都是香的,包括汗液哦。”
松平说完,又转身走了出去,过了一会他拿了东西过来,席灯发现是清酒。
松平走过来,就让席灯把脸仰起,再倒酒放到自己手心,再轻轻拍到席灯脸上,“这样会让脸更嫩呢。”他垂着羽睫,眼睛露出几分温柔。
席灯忍不住想往后躲,却立刻被抓住。松平立刻眼里带上凶光,“不准躲,乖乖坐着。”
***
“咳咳。”
铃木停下脚步,抓住旁边的扶栏,一只手捂着胸膛处,咳嗽咳得他脸都红起来了。
身后的小男孩立刻紧张起来,“铃木君,你还好吗?”
铃木腰弯了下去,咳得更厉害了。小男孩连忙跑到铃木旁边,想扶他,却被推开了。
铃木即使咳嗽也不让小男孩随意近他身,他愿意亲密的人只有千岛,不过现在没有亲密的人了。
他勉强说:“咳咳,你不用扶我,咳咳,我待会就好。”
小男孩一张脸皱皱巴巴,像是要哭出来了,“铃木君已经咳嗽几天了,真不叫医师来看看吗?”
铃木剜了他一眼,语气凶了几分,“我为什么要……咳咳……请医师,不过是咳嗽,马上就会好的。”
“可是铃木君马上要参加花魁选拔,这样对嗓子不好的。”
是了,他最好的就是嗓子。
可是他现在想毁掉这嗓子。
铃木直起身,极力忽略嗓子那种灼烧感,“花魁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
小男孩不解地看着铃木,“那天会是铃木君正式接客的日子,如果铃木君表现优秀,够漂亮,一定会被贵人看上的,第一个客人很重要的。”
“呵。”铃木冷笑,眼睛仿佛是由皑皑白雪做成的,冰冰冷冷,让人望之生寒。“第一个客人?一个人跟几个人又有什么区别,他们会为了一个男人赎身吗?表现优秀也不过是多赚几个钱,把皮肉尽力卖到最贵罢了。”
“哎哟哟,听见我们的铃木说什么了吗?”
一道讥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铃木听见扭过头,看清来人,不动也不笑。
一个店总会有勾心斗角,铃木向来只喜欢同席灯玩,加上平日长得漂亮,点他的客人多,早就被店里其他艺伎给恨上了。
说话的是泽口。
他身后还站在两个艺伎。
泽口因为年纪渐大,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他无法对付最红的松平,但对铃木,是早就不爽了。往日松平还老护着他,再加上席灯的原因,也不怎么主动找铃木麻烦。
可昨日,铃木居然当着他面抢他人,看见那客人眼里对铃木露出的痴迷,还说花魁那夜一定会投他票。呵,真是觉得过分。
“铃木说得如此清高,可是晚上都做些什么呢?”泽口轻轻一笑,他神态夸张地往左右看了看,“对了,你的千岛去哪了?”
他看见铃木明显难看的脸色,心里便开心了许多,脸上笑的幅度也扩大了。
“对了,我好像刚刚看见了,千岛跟松平君在一起呢,似乎很亲密的样子,他们往浴室那边走了。哎,可怜的铃木,你原先牺牲自己护住他,他不仅是个废物还同你生分,哎,真可怜。”
铃木阴森森一笑,“你说什么?”他慢慢往前走,“我好像没有听清,麻烦泽口君再说一遍。”
小男孩发现铃木的异常,连忙抱住铃木的腿,直接跪在地上,“铃木君,我们回房吧。”
铃木一只手就把小男孩抓了起来,他把人往旁边一推,甚至还对小男孩温柔地笑了下,“你要是想回去就自己回去,我同泽口君有话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