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就没了下文,侯珏来电话问过一次,方恒肯定不知道什么情况,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这事儿没办成,不太知道怎么和侯珏相处。
结果,临二检前一天,方恒在晚饭前接到了侯珏的电话,说是他老头子下午去了他家一趟,谈的就是当时拜托方恒的事。
侯珏挺兴奋,噼里啪啦的连细节都给说了,一口一个谢谢,方恒听着又高兴又别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最后不耐烦的把电话给挂了。
第二天一早方恒去了武装部报道,临出门前给侯珏打了个电话,果然在半路上见到了侯珏。
侯珏笑开白牙,递了一袋小笼包子和豆浆过来,“早饭,没吃呢吧?”
方恒接过东西,塞了一个包子到嘴里,“这就想收买我了?”
“你还真把自己给贱卖了。”侯珏失笑,得了空的手插.进了裤包里,走了两步又扭头看他,“怎么?还要给你摆一张桌子?走啊!”
“等等,等下胃疼。”方恒站在原地,两个包子当一个塞,三两口解决,这才拎着豆浆袋子走了过去。
3、二检 ...
到了地方,距离报道的时间早了10来分钟,人还没来齐,于是方恒和侯珏就找了一个地方窝着。
方恒的豆浆还没喝完,侯珏也懒得说话,只是把上次发的名号牌挂在了脖子上。
侯珏捏着脖子上的黑色绳子,把头扭向了窗户外面,绳子的尽头挂着一张卡片,上面是他的编号和姓名。
有时候想想,这年代真不公平,做什么事都要靠关系。
但是只要能把事办成,让他做什么都行。
自从他父亲去世,家里只剩他和母亲后,他就明白,自尊不能当饭吃。
“爵爷。”
“嗯?”侯珏转头看向方恒。
“我爸都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问问我为什么想去当兵。”
“哦。”方恒不再问了,这是台面下的潜规则,这里到处都是人,肆无忌惮的交谈不好,他懂,于是转口问道,“ 早上洗澡没有?”
侯珏挑眉看他,失笑,明白方恒的意思,这次要真资格的裸.奔了,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还有那些隐秘的部位任由医生检查。
方恒没等到侯珏说话,于是继续开口说道,“我昨天晚上还想过要不要把毛给修修,不过还是算了,原滋原味,又不难看。”
“那是。”
方恒斜睨他,“你就该修修,跟杂草丛一样,别吓着医生。”
侯珏低头看了眼,乐了,“我要不要打个发胶什么的?顺便再梳梳,编个麻花辫?”
“挺好,标新立异,别具一格,回头我给你照张相发网上去,标题就叫做,大家猜猜这是不是母大象?”
“蜡笔小新?”
“大象~大象~你的鼻子为什么那么长~~”
侯珏‘噗’的笑喷,“你这人真他妈没下限。”
“要有下限还能认识你?别故作清高,假!”
“清高能当饭吃?是我本性纯良。”
“是!侯纯良~”这么说着,方恒起身走到垃圾桶边上,把豆浆袋丢了进去,然后走回弯腰看着侯珏,压着声说了一句,“是,下次再憋了别找我这没下限的,你自己纯良去吧!”
说起来,俩人这关系维持蛮久了,初三上半年,一点酒精,一部a.v,俩人就成了‘葫芦兄弟’,说起来真有点年少无知的感觉。
但是,也仅仅到这个程度,就算后面知道gay这玩意儿,也没人想跨过去。
毕竟纯生理上的是一回事,心理上的又是另外一回事,说到底,俩人都没那胆量往前面走,就算是再兴奋,也不敢往对方嘴上亲,就怕回不了头。
而且,比起不靠谱的搞基,哥们这俩字给他们的牵绊更深。
8点半,到了时间,招兵办的开始点名,一共53个人,分了两组,第一组在二楼体检,第二组就在三楼面试和心理测验。
方恒和侯珏都被分到了第二组。
每个被叫进去的人都会在五分钟后出来,然后被招兵干部隔离在另外一边,想打听消息都不行。
方恒先被点了名,敲门进去的时候,眼前第一时间就撞进了一片代表革.命的鲜艳红色,上面缀着金黄色党徽,锤子和镰刀,党旗下的端坐着四名身穿军装常服的军人,强烈对比的军绿色,端正的面孔,肃穆而庄严。
方恒不觉间的屏息,压力很大,与高考前的紧张、高考时的严格不一样,那是一种更端正到倾轧的气势,不能妄动,只能乖乖听命行事,就像他老头子在教训他时散发的气息一样,不,他老爸还远远不够。
在这样的环境下,脑袋里那些分散的意识都被彻底的剿灭,化成一个完整的圆,接着不断被挤压到最小,留下最根本的物质,诚实。
……
“为什么想来军队?”
“我爸让我来的。”
“你自己不想来吗?”
“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