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钱?”孙胜缩着脖子,表情看上去还真有那么点儿冤枉。
南方提溜着孙胜后领子上去就是一脚,正好踹在肚子上,专挑那些个疼的地方使劲儿。秦聪叼着根烟跟旁边儿看热闹,瞅着南方别把人打残了就成。
“回去自个儿把钱跟东西都拿出来交回老孙那儿去,就跟你老叔面前装回良心发现,让他也欣慰欣慰。完事儿该干啥干啥去,别让我再搁农场看见你。”
南方跟秦聪把人托到旁边儿野地里收拾了一顿,全找衣服底下能遮住的地方下手,以前这号的事儿干的多了,俩人拾掇起人来还颇为顺手。这号人不好好收拾一顿就不长记性,收拾了也不一定长,不过要真是送局子里去了,说不定最好倒霉的还是孙启明。
完事儿俩人跟着孙胜又回了趟农场,孙启明一看南方带着孙胜又回来了,领着进屋里说话。说是这钱之前是五万三,刚南方给了六万一,他这会儿心里头有事儿,不说清楚了自个儿总犯心虚。
南方跟着孙启明进屋,直接招呼了孙胜跟上,孙启明一见这情况就觉着心虚,可脸上还不敢表露,愈发绷的紧。结果他这侄子一进屋,直接就把自己偷东西这事儿全说了。南方和秦聪还一脸啥都不知道的表情,惊讶之余拉长了脸你挂着孙启明动作。
南方是想让这孙启明自己离开,他再老实,之前也包庇了自己侄子,南方不打算吃这哑巴亏,最后还是秦聪心软了一下子,说让他自己走算了,这要是被撵走的,就彻底没脸了。老人家本本分分活了大半辈子,临了了被自己侄子拖累了个晚节不保。
南方跟秦聪中午饭点的时候才坐上车往回走,秦聪兜里还揣着早上来的时候拿的那六万块钱。这俩人从小只要一搁一块就有点儿混世魔王的架势,啥都不怕,吃软不吃硬。刚才孙启明一老泪纵横,俩人瞅着就想逃跑,连孙胜都没顾得上最后教训两句,揣着钱就走了。孙启明还得在农场干到南方请了新的人来,手头工作交接了才能离开。
南方这会儿裹紧衣领瞅着外头,土路不好走,汽车一开就带起一路烟尘。秦聪瞅着他那样子,促狭之心一上来就想调侃两句。
“呦,南方,又想姑娘呐?”
“屁!”南方没理他,扬起下巴四十五度角继续瞅着外头灰突突的天空发呆,估计今儿会有雨。
南方其实这会儿满脑袋都是自家小孩儿,上午老有事儿隔着,这会儿坐上车小豆包就不由自主的老搁他面前晃。想着他早上没给小孩儿带伞,小孩儿总不能一天都搁教室带着啊,中午吃个饭啥的他自己能成不,就他那小小个会不会被人欺负。
“也是,今儿媳妇儿钱都差点没喽,别想啦!”
“哦。”南方点了下头,其实没听见秦聪搁他耳朵边儿上说的什么。
豆包他们班上午就三节课,中间有个大课间去操场上做个体操,再回教室听着音乐做做眼保健操啥的。还真叫南睿哲说中了,豆包干啥都被搁在前头,教室座位搁第二排角落里头,同桌是个小女孩儿,看着挺腼腆的,豆包一和她说话她就脸红。
低年级时候老师给排座位一般都是一男孩一女孩同桌,就好像是布娃娃和变形金刚,玩不到一块去,防止小孩儿交头接耳搁一块闹的太厉害。长大了可就再不会了,三年级的老师们就不敢这么办,老师们常说现在的孩子都早熟,稍微大一点儿就得给男女生分开,既方便又避嫌。
南睿哲说到做到,中午还真跑来接豆包一起吃饭。学前班本来是统一就餐,因为年纪还太小,一般吃饭都得老师看着。豆包因为早上南睿哲和他说叫他等着就没走,南睿哲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孩儿正坐在角落里头看课本,同桌小姑娘家里头可能有人送饭,捧着个大饭盒搁旁边儿期期艾艾的,看着想邀请豆包一块,可是老不敢。
南睿哲看着这情况就笑了,想着这才学前班,才多大点儿就知道像异性示好了。他走过去敲敲豆包桌子,豆包慢悠悠地抬头看他一眼开始收拾东西,那小姑娘倒是吓了一跳。
其实南睿哲也没多大,不过学习好又是班干部,长的也好看,搁班里头就挺受欢迎的,男生女生都爱跟着他玩儿。小孩儿都一样,心思单纯又爱跟优秀的人往一块走,那些谁喜欢谁谁又跟谁好的说法大都还是从电视上书上学来的,小孩们不太知道意思,可越是这样,就觉着越是有意思越要模仿,带着点儿偷尝jìn_guǒ的懵懂。
这说的也就是像南睿哲他们这些四五年级的,大概都是十一二岁年纪。南睿哲这么想人小姑娘,还真是冤枉人家了。小丫头啥都不懂,家里头送她来上学的时候就说让她好好和同学相处,小姑娘从小腼腆,所以这相处对象自然地一个从同桌算起。
外头还真是下雨了,算是春雨,又细又密。南睿哲撑开伞,搂着豆包往小食堂走。
小灶今天炖的鲫鱼汤,小砂锅炖的鱼塘泛白色,又浓又鲜。豆包瞅着南睿哲盛了一小碗搁到他面前,说了句谢谢小叔,就自己用小勺子舀了往嘴里送,吃饭吃的安安静静的。
南睿哲也不多话,豆包也没话跟他说。小食堂的师傅瞅着俩小孩儿面对面坐着各自绷着一张小脸安安静静地吃饭,觉着怪新鲜,就给洗了一把大红枣拿过去,顺便想逗逗这俩孩子。结果南睿哲说了声谢谢就面瘫着小脸不怎么搭话,那个小的倒是被他逗得笑着露出俩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