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莹无语了:“那怎么办,王爷二字以后是肯定不能再叫了,你觉得我叫的不是你,那是因为你还没找到当皇帝的自觉。”
康敬绎一脸便秘一般的表情,玉莹便又找了个折中的法子:“那要不,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我叫你名字,叫你应融?”
康敬绎“唔”了一声不置可否,脸却诡异地红了,玉莹大觉有趣,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听自己叫他名字,他居然会露出这种“少年郎被心仪的姑娘唤了名儿”时候才有的羞涩表情,真是太可乐了,心里直后悔没有早点改口。
玉莹一时玩心起,伸手戳他脸颊:“皇上?应融?你脸怎么红了?”
康敬绎的脑袋犹如烧开了一锅水,都要冒出热气了,恼羞成怒地一把扣住她手腕,将人按倒在贵妃榻上:“皇后!你不要恃宠称骄!”
玉莹哈哈哈哈,先前的负面情绪减轻了不少,俩人在贵妃榻上翻来滚去,闹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
玉莹仰躺在贵妃榻上,眼角还有刚才笑出来的泪花,康敬绎像一只刚捕获了猎物、正准备大快朵颐的食肉动物般,俯撑在她上方。
“礼部拟好祭天登基的日子了吗?”
康敬绎舔了舔嘴唇,说:“上次呈上来的三个日子都已经过了,回头你随便选一天就是了,什么黄道吉日不吉日的,只要我登基,那天就是吉日。”
玉莹就喜欢他这毫无逻辑的自信,忍不住抬起身子去吻了吻他的嘴角。
这一吻不要紧,康敬绎立刻动手扒起了她的衣裳,玉莹沐浴后本就只穿着一件单衣,被他一扯直接就半裸了,只来得及“喂喂”了两声,就被以吻封缄,重新按倒回去。
就在这小别胜新婚、即将**的关头,门外传来煞风景的太监声音:“皇上,戴将军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抓到了皇甫青泰一家子,问皇上怎么处置,皇上是不是去瞧瞧?”
康敬绎正在兴头上,压根不想理会,还是玉莹又推又搡,让他必须去看看,他才一脸悻悻地打住了。
“这是大事,正经事,怎么能不去呢?”玉莹匆匆将里衣穿好,摇响金铃唤人来服侍自己更衣。
康敬绎脸上写着不情愿三个大字,说:“有什么好瞧的,当初他为虎作伥,对你我赶尽杀绝,就该做好有朝一日被我以牙还牙的心理准备,让人揍他一顿,关起来就是了。”
玉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虎着脸提醒道:“哎,那好歹也是我爹,你的岳父,就算给我个面子行不?我也想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你当日写来的信中也没提他们的去向,我还以为也和朝中其他大臣一样被软禁在了府里呢。”
康敬绎嗤之以鼻道:“以皇甫青泰的狡猾程度,一定会在出事的第一时间跟着他的皇帝主子一起跑路,手里有王牌,才不怕被一脚踩进泥里,反正落到我手里,是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现在被抓住反倒显得奇怪了,”玉莹手扶了扶鬓边的珠花,伸脚让宫女穿鞋,“一会儿到了地方我先进去,能劝他们说出康敬颉的去向最好,如果他们执迷不悟,你再进来威逼利诱。”
康敬绎哼地笑了:“你自己不也说这种话,五十步笑百步。”
在得知程扈服毒自尽的时候,玉莹脑海中晃过了另一位恩人——当日在城门前为他们顶撞郭茂的戴老将军戴志北,问过百里赞之后确认了他一家平安,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位老将军从前就十分欣赏康敬绎,也帮过他们许多次,西营闹时疫的时候、王府被抄家的时候,戴老将军都竭尽所能地替他们将伤害降到了最低,玉莹与他没怎么接触过,却一直心怀感激,想着回头一定要重赏戴家才好。
不过要赏人也得有个名头,戴志北抓住了康敬颉一朝的重量级老臣皇甫青泰,光是这一条就足以记个大功了。
皇甫青泰和妻子范氏、小妾郭氏、儿子皇甫珮一起被关在刑部大牢里,一家子都是没吃过苦的,玉莹顺着台阶走进地牢大门,随便一眼扫过去,就大体上能猜到他们此刻的状态了。
果然下一刻自家老爹声嘶力竭的怒吼声就从大牢深处传了出来:“戴志北!你这乱臣贼子,叛主求荣的无耻之徒!你不得好死!放我出去!”
戴老将军没有来,陪同的是大儿子戴平,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玉莹点点头,跟着他穿过阴暗肮脏的地牢走道。走道两旁的牢房里关的都是康敬颉在位期间的心腹大臣,他们不像皇甫青泰那么激昂,只是坐在稻草中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从面前走过的皇甫玉莹。
玉莹道:“爹。”
她站在牢房的木栅栏前,平静地看着牢房里两个身穿囚衣的男子。
皇甫青泰见了她先是一愣,继而捶胸顿足,更加疯狂地咆哮起来:“不要叫我爹,我没有你这种女儿!”
皇甫青泰打得一手好算盘,正常人见到生身父母如此狼狈悲痛,一般都会于心不忍,满怀愧疚,那么接下来的谈判就会有转机。
但这一招在玉莹身上完全不奏效,玉莹依旧平静地点点头:“那好吧,皇甫大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来在这里只为了问你一个问题:先帝人呢?”
皇甫青泰奸计不得售,更加愤怒了:“先帝?先帝已经死了!三年前就死了!现在就在皇陵里躺着,你去啊!去找他啊!你有脸见他吗!”
玉莹笼着手,有人抬来一把椅子,她从善如流地坐下了。
“武王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