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人家王涵有说什么吗?”
韩致:“……”和秦明讲理,堪比对牛弹琴。
王涵是韩致的同桌,一直沉默着的王涵听了秦明这话,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他也想让他的后桌别那么高调,尤其是秦明,以前早读课上装聋作哑,自上月起,嗓门却像是大喇叭,聒噪得不行。
方文睿:“秦明,你可以读轻一点的。”
秦明扬眉看他。
方文睿下意识地摸了摸秀挺的鼻子,“我没事,已经,好多了。你这么大声读,对嗓子不好,整天含金嗓子也……也不是办法。”
秦明听到后来不知该说什么,随口道:“……早吃完了。”
方文睿讷讷地说:“那……那我再给你买。”
秦明:“……”
语文课上,刘昀芳带来了一个爆炸性的噩耗:下周又要小测。
“还没一个月吧,怎么又要月考了?”秦明心不在焉地转笔,对学校毫无时间观念深表不满。
方文睿掐指算了算时间,“也就差两三天。”
“差两三天也是差,理科考试,答案差个0.01都算错。”
方文睿想想也有道理,却依旧劝道:“时间还是很充裕的,你还来得及,唔,来得及在考前写一篇作文。”
“……”秦明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告诉方文睿那本作文书现在还放在车篮里。
他当天晚上回到小公寓,禁不住良心的拷问,慢吞吞地从篮子中拿出和字帖装在一起的作文书。他花了几分钟洗漱,又换了睡衣,整个人半靠着床头坐,坐正后拿起极具份量的作文书。十七八岁,正是渴睡的年龄,上完三节晚自习,他的困意便上来了,此时,边翻书边打盹,没翻几页就枕着作文书睡去了。
年少温柔的梦里,没有姑娘如花的笑靥,却有一张五官比少女还要精致秀气的脸。那人左眼角下不显眼的泪痣,像肆意泼墨间最传神的渲染,淡淡地点在他的心尖上。
秦明次日醒来,毫无悬念地落枕了。
他时不时活动活动脖颈,顺带听听课。
刘昀芳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重重地咳了一声:“秦明,现在不是课间操时间!”
秦明不以为意地吹了声口哨,“老师,您继续,别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再不讲课,待会儿可真要做操了!”
课后,方文睿犹疑地问他的脖子怎么了。
秦明不假思索,言简意赅:“酸啊。”
方文睿扑闪着两只大眼,“要我帮你按按吗?”
怎么可能不要?
“你猜猜,我好端端地为什么会落枕啊?”秦明侧头看方文睿,男生低着头,三七分的刘海散乱地垂落到前额,手上的力道刚柔适度。
“我……我不知道。”方文睿眼神躲闪。
“我昨天做了个好梦,睡得太熟了,都没意识到自己睡着的姿势有多怪异。”秦明热乎的鼻息扫过方文睿的侧脸,他笑道:“你再猜猜,我都梦到了什么?不许说不知道。”
方文睿的脸早红透了,把头埋得更低,几根发梢软绵绵地戳到秦明的后脑,压低的声音一如他的发丝,软软的:“梦到了什么?”
“……”秦明坏心眼地在他腰窝上掐了一把,“梦到你了啊!不好意思说,嗯?难道还真地猜不出来?”
方文睿赶忙捂住嘴,可依旧有少许娇羞的□□声泄露。
“我录下来了。”
方文睿:“?”
“录在心里啦,随时都能重放。”
方文睿红着脸,想用力掐掐他作为回敬,最后还是没舍得用劲儿,不轻不重地捏了捏秦明后颈。上课铃适时响了,他顺势叮咛:“这节课,专心听。”
秦明摆了个ok的手势,“no !”
这节英语课,秦明果然认真听了。无论是小学还是高中,开火车都是英语课堂上常用的发言方式。
轮到秦明回答时,他不仅知道是讲哪题,而且很清晰地解释了对应的考点。下课后,秦明嬉皮笑脸地缠着方文睿继续替他按摩脊椎。
方文睿被他闹得六神无主,顶着一张大红脸将手搭在秦明的颈项上,“这里吗?”
“往下一点……再往下一点!下一点!”
方文睿的手已经滑到秦明两边的肩胛骨上,落枕再怎么严重也不可能牵扯上这里的肌肉,他从后方推了推秦明:“别闹!”
秦明很形象地“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
他这动静太大,前桌投来两道若有实质的鄙夷目光,方文睿羞得都想钻到书桌下。
“摸到了吗?”秦明微微弯起眼睛,“肩胛骨。”
他把语速拖得很慢,悠扬得宛若水乡吱呀吱呀的摇船声,“是翅膀的痕迹。”同他预见的一般,话音一落,身畔之人低垂着的头蓦然抬起,他微微瞪大的双眸撞进他漆黑的眼睛,一如那蝉鸣阵阵的夏日,少年穿着干净的白体恤、米色的休闲裤朝独坐的他局促地迈开步,悄无声息地闯入他的世界,突然却不突兀,许多许多伏线无意间被改变,在往后的日子留下翅膀消匿后般的美好痕迹。
小测前,秦明发奋地写了两篇议论文。
方文睿将每篇作文看了三遍,才开始在旁边空白的地方写评语。他在某一段落上看了很久,秦明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是他没怎么费脑细胞的倒数第二段。
“你……”方文睿斟酌着措辞:“这段纯粹是为了凑字数吧?”
秦明:“……”
方文睿用手轻轻指着,“元朝乔梦符曾说:‘作乐府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