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评价章清玄:看着跟谁都很好,其实心比谁都冷。这并非出于她对章清玄有什么不满,恰恰相反,这是一个出于客观、专业的评价——她自己就是这样的人。王楠那种个性,怎么看,两人都不搭啊!可是,王楠都为对方做到这种地步了,连人得罪章清玄一下都不行,要说她们没什么,王琳琳是不肯信的。可按照她有限的恋爱经验,要瞧出两人有什么,又实在难。她自以为是很隐蔽的打量被王楠敏感地发现了,王楠恶狠狠的、恶狠狠的、恶狠狠的瞪了回去,那眼神……王琳琳怀疑她半夜得做恶梦了。
吃完饭,又天南地北地互侃了一通后,要散场了。王楠主动对章清玄说:我送你?叫所有人跌碎了眼镜,周延脸色更是惨白加青,估计是死的心都有了。
对于王楠不遗余力挤兑人的行为,王琳琳感到了对周延森森的同情:这就是不“带眼识人”的后果。她虽然对王章两人关系有些怀疑,可也以为仅限于“a追b”的地步,并且b是愚昧无知的。所以对王楠“我送你回去”这种行为也理解成是为了更好地打击“某讨厌的人”。她打算等王楠送人回来后,再找她好好探讨一下“你到底(对她)怎么想的”这个问题。
结果,别说找到人,连电话都打不通。于是,王琳琳再次“天真”地以为王楠发现自己“训导老师”心态有意避开自己。
事实是,人家在滚床单,很忙。哪得空跟她啰嗦?
更何况:我为什么要跟你讨论这种问题?王楠的想法是:你怎么想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以为与我何干?
不管王琳琳怎么说,她就是:呵呵。冷笑得王琳琳溃不成军,都被“呵”出心理阴影了。
王琳琳恶毒:暗恋一辈子吧你个渣渣!
王楠更恶毒:你连暗恋都没有!
王琳琳:!!!
真是字字诛心。
第15章
今晚的王楠有一种妖艳的魅力,那是一种大杀四方、天下蝼蚁尽皆踩我脚底的气势,这种气势使得她本就独具一格的魅力犹如烟花绽放般更加光彩华丽——
章清玄自然不知道周延背后捅刀的事,王楠没说。她本来就觉得章清玄被人冷嘲热讽、说三道四够委屈的了,这种糟心污耳的事不提也罢。她本来就对人性绝望,要是更绝望了呢?王楠说这句话并非无的放矢。当年章清玄为了救一遭强_暴的女子打死了人,事情闹得那么大,那女子或是害怕或是出于名声的考虑,始终没有站出来证明章清玄的说话。“斗殴致死”和“救人致死”是完全不同的性质,尽管法官有考虑到她平时的优良品行,但因为没有事件的关键证人,法官无法从轻判处,只能往不轻不重判决,社会舆论也大为不同,甚至有不少自以为是的专家就此事发了n篇论少年暴力诸如此类的狗屁文章。
易地而处,换了王楠——啊,当然,王楠不是那种热血正义的人,她说不定会走开,然后安全了也许会打个电话报警——救了人,却被人陷害式过桥抽板、一脚踢,说不定早变成反社会人士了。她看章清玄还挺正常的,这很不容易了。
不过章清玄……王楠觉得,始终还是有些不一样了。王琳琳以前说她内心冷淡,现在大概是冷漠了吧,一受刺激,言语间就会带着隐隐锋芒,像是随时要刺破看不见的那层自我约束杀戮而出,带着让人惊心的锋利。她现在只是……忍隐。
王楠也不知道为何有这样的感觉。她就是有。以前的章清玄,至少不会说出“以身相许”这样的话。
所以,王楠实在不敢、也不愿意刺激她。怕不知道什么事情就变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现在的章清玄还保持着早起的习惯,因为监狱里会一大早出操,她说习惯了,很难以改变——那是该多痛苦深刻的生活,以至于让人自由了,大半年了,也还保持着监狱里的状态?王楠对人事物都很冷淡,可是她对章清玄很心痛。所以她格外受不了周延她们那种落井下石的行为,就好像在嘲笑她的心痛是虚情假意似的,周延自己送上门,王楠不玩死她都对不起自己。
故而,今晚的波涛暗涌章清玄察觉了,却并不知道缘故,她只是觉得王楠得意洋洋的样子很可爱,让人想吻她。所以,王楠“送”她回到公寓,一进门,她就把王楠按在了门上,很热情地吻了上去;王楠一愣,继而也扔了手里的包和钥匙,两人天雷勾动地火,床上翻滚很忙,哪里得空理会王琳琳眼巴巴的电话,更别说“谈谈”了。
王琳琳虽然好奇得要死,可她毕竟不是靠关注别人感情世界过活,她忙的很,故而从王楠那里问不出什么——她倒是想问章清玄,可又怕坏了王楠的事惹她怨恨,王大小姐睚眦必报的个性实在是招惹不起——也只好暂时作罢了。她忙着处理公事、人际关系,待回过神来,春假已经来临了。
王琳琳便想着去哪儿玩:约上几个朋友自驾游或是找块好山好水的地方躺几天都不错,再约上章清玄,说不定还能当一回月老撮合一下她和王楠——都说旅行是最好的爱情诱发剂。王琳琳越想越觉得自己这点子靠谱,兴致勃勃打电话约王楠,结果,对方,关机。
当时王楠正跟章清玄在飞往海南的飞机上。
后来,打通了,王楠一桶冷水扑灭王琳琳火热的心,“没兴趣。不去。”
王琳琳:“……”这种我心照明月明月照沟渠的感觉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