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沈之曜离开伦敦回国。
明显感觉到他身上强烈的冷气压,和来时几乎是判若两人。
她和他说话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注意触动了他的那根导火索——
他的情绪很隐忍,从不轻易发怒,不轻易发怒就更让人害怕,倒也不是害怕,只是这男人身上有种让人很忌惮的东西,是邪气?她说不清,只是觉得,他发起狠来,全世界都敢摧毁。懒
他和平时一样,工作一丝不苟,跟着客户参观工厂,聊天,打球,一切有条不紊,有条不紊的让人害怕。
虽然他一点异常也没有,但是她知道一定出什么事了。
临上飞机前,她提醒他买礼物,他没说话,当时的神色很复杂,眼睛里有灰暗的落寞,也有炽热的愤怒。
她没敢多说话,这男人,让她感到心疼。
他其实很孤独,很压抑,他身边却没有一个体己的人。
下飞机后,沈之曜把客户送的东西都给了她,厂商给了几瓶特配的香水,非常的罕有,她试探的问他要不要带回去送人,他冷冰冰的站在一旁看着服务人员把他的行李装上车,上车前对她说了句‘不要了’就走了。
她看着其中一瓶蓝宝石瓶子的香水,上面点缀了金色的星形饰物,一看就知道是他去之前就要求做的,她握着,心里面沉甸甸的。虫
车上。
司机看着闭目靠在座椅上的沈之曜,问道,“先生,老太爷叫你过去吃晚饭,要先回去送行李还是直接过去?”
沈之曜没有反应,司机小心翼翼的从镜子里看他,他脸上没有表情,却有种让人胆怯的感觉。lt;gt;
好半天,他淡淡说,“先回家。”
回到沈家,沈之曜很累了,按部就班的洗了澡,换了衣服,他从房间出来。
在走廊站了好一会儿,才抬步走去星空房间。
她屋子有些冷清,虽然什么都没变化。
他打开她的衣柜,里面的衣服也没动多少。
他在她房里没多停留,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多一秒,就会失控的砸了这里。
下楼去,他看见阿进站在客厅里等他。
沈之曜莫名的腾起一股火,他走下去,冷冷的盯着阿进。
阿进的表情很紧绷,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有些艰难的说,“对不起先生,我失职了,我没有看好小姐。”
沈之曜看着那鼓鼓的信封,冷笑了一下,咬牙盯着他,“怎么个没看好她?是那晚没冲进来和我打架,还是前几天放她跑掉了?”
阿进垂着眼睛,说不出话。
沈之曜突然发火,抓起信封朝他砸过去。厚厚的钞票从里面飞出来,飘飘洒洒的落下来。
沈之曜狠狠的咬字,“于先进,我对你的恩情,你就用这几张钱还上了?”
阿进没法看着他,视线落在别处,肩膀剧烈起伏,“阿进欠你的这辈子也换不上,如果可以,我愿意把命给你。lt;gt;可是对不起,先生,我不能再跟在你身边了……”
沈之曜冷笑,“你一个莽夫,你离开我能干什么!”
阿进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只是认真的说,“无论我在哪里,做什么,都会念着先生的恩情。”
沈之曜很气恼,他挥手打落茶几上的杯子,觉得一肚子的火要发,他冷笑不止,高声的骂着,“都他妈的没有心肝,一个个的都没有心肝!滚,滚了就别再叫我看到,于先进,你真他妈有出息,你为了个女人就忘恩负义,你还真是出息大了!”
阿进闭了闭眼睛,别过脸,艰难的说,“对不起,沈先生,有需要我还会为你赴汤蹈火……”
沈之曜冷笑,“不敢劳烦。你今天走,我们就恩断义绝,往后别叫我再看到你——”
“你保重,我走了。”好半天,阿进才轻轻地,却很深沉的说了一句。没有敢再看沈之曜恨极的样子,他转过头,快步的朝大门外走去。
身后依稀传来玻璃砸碎的声音。
他心头仿佛被硬生生撕下来一块肉,枪林弹雨的那些日子一下子呼啸着涌上脑子,那是他永远的噩梦。
是沈之曜将他从噩梦中拉出的,他从跟着他第一天的时候就想,这辈子他的命只给一个人,那就是沈之曜,他要他去死,他都可以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想,沈之曜骂的的确是对,他没出息,为了一个女人就忘恩负义。
他记得是他刚来沈之曜身边吧,那时候他才不到二十岁,受尽了人世痛苦,觉得世界上也没有什么美好可言。
直到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他和先生一起去接星空。lt;gt;
他看着小女孩抱着玩具熊从屋子里走出来,穿着小公主的纱裙,那么漂亮,长头发是带了羊毛卷还是怎么的,像洋娃娃似的。
漂亮的他心都疼了。
他一直偷偷的注视她,她那时候还小,小的让他以为,她这辈子都会是一个乖巧的洋娃娃,不会走远,也不会靠近。
直到那一晚,是沈之曜骂了她,她好伤心,趁着沈之曜出去,她偷喝了一大杯红酒。
他发现的时候,她已经醉了,他扶她回房间,她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着她。
那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着她,脸蛋红红的,像一颗熟透的苹果。
她抱着他脖子不松手,他急的满头汗,不敢用力,哄着劝着,她就是不放开。
她是喝醉了,抱着他说醉话,不停的叫他,说阿进,秋沫说你好帅的,我也觉得你很帅,可是你是我的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