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唬我!炼丹才不要鬼呢!”
“怎么唬你了,三魂七魄能炼成金丹,越是法力高强、精纯至善的魂魄炼出来的丹药越好,不然你以为那些修道的人为什么这么喜欢捉鬼?”施天宁言之凿凿,“要是碰到他们收不了的恶鬼,他们就用灵符和法器合力将恶鬼擒住,镇压起来,待恶鬼气弱,他们就将恶鬼丢到炉子里炼丹!不信你问神棍。”
“啊啊啊!不要说了!”禾棠捂住耳朵,“这个世界好可怕!”
杨锦书瞪了施天宁一眼:“你别吓他,禾棠胆子小。”
施天宁撇嘴:“胆子小还想做鬼报仇。”
“哈哈,施天宁说得没错,禾棠你可要小心些。”神棍在身后笑嘻嘻道,“当然了,如果你遇到的是我这种只会算算命坑蒙拐骗的江湖道士就没事,他们法术不精,没什么本事。”
杨锦书对此不敢苟同,不过禾棠被两人吓到,他安慰了好一阵才开始学。
几人在山上学了两月有余,禾棠终于可以来去自如地出现离开,懂一些小法术,御一些没什么执念的游魂。
杨锦书怕他饿着,拿了好些吃食冥币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说实话,杨锦书生前从未离开过县城,也甚少出门,认得的地方没几个。问起禾棠,他倒是只对以前住的地方熟悉,其他地方一问三不知,反倒是走江湖的施天宁和神棍两个外地人比他们还熟悉,自如地走街串巷,还不忘告诉他们哪里的酒最好喝,哪里的菜最好吃,哪里的姑娘最好看。
施天宁死得早,路过好几个地方都感慨变了变了,以前的店家不在了。
神棍偶尔赞同地点点头,说县城没以前热闹了。
禾棠在一旁翻白眼:“这是大半夜啊两位大哥,有宵禁,到哪里热闹去?”
神棍敲他脑袋:“大半夜正是大鬼小鬼们出来玩的时候,当然热闹!”
禾棠左顾右盼:“我怎么没见到?”
杨锦书站在他身侧,按了按他肩膀:“别听他们乱说,我们去找你娘。”
“对!这个比较要紧!”禾棠一捋袖子,“走走走!我带你们去见我那个恶毒的娘!”
四只鬼在深夜的街上走走停停,禾棠一路上义愤填膺地控诉他娘亲的恶行,施天宁无情地戳破他:“你骗鬼呢?你要是真从小被这么欺负,性子还能这么活泼?”
禾棠:“……”
杨锦书停下来,仔细一想,惊觉自己被禾棠可怜的小眼神给迷惑,忘了思忖其中的不合理之处。
禾棠卖萌:“我这是天生比较乐观!”
杨锦书不说话。
“好吧我承认我是在骗鬼啦!”禾棠扁扁嘴,“我说的经历不是造假,只不过我穿越到这个身体里的时候,禾棠已经十六啦,我实在忍不了那个臭婆娘这么虐待亲儿子,才上吊自杀的。”
“你不是禾棠?”杨锦书惊异。
“我当然不是啦早就和你说过的嘛,我来自别的世界……”禾棠慌乱地看着他,“哇哇哇,杨锦书你别忽然变成病死鬼的脸啊好可怕!”
杨锦书青着一张脸,紧紧抿着嘴不说话。
手足无措的人成了禾棠:“你你你……你突然这么生气干嘛?”
“如果你不是禾棠……那我娘子是谁?”
禾棠:“……”
他猛地蹦起来,指着杨锦书骂道:“都说了不许叫我娘子!啊呸!就因为我是穿越来的你就不承认我了吗?每天抓着我晒月亮的人到底是谁啊混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薄情郎!你……不对我们不是这种关系……总之你到底生个鬼的气啊!难道寻死是我愿意的吗?”
神棍凑过来煽风点火:“是你愿意的呀,你不是自杀的吗?”
禾棠强词夺理:“我不自杀会被臭婆娘卖给他吗?躺在他棺材里的就是别的小鬼了好吗?”
杨锦书依然觉得很委屈:“我们合过八字的……”
禾棠索性看着他直截了当地问:“那你要去找那个不知道飞到哪里的正牌禾棠的魂魄还是要陪我回去找臭婆娘算账?我都不介意被当成禾棠了你居然还歧视我?”
杨锦书辩解:“我没有歧视你……”
“那你为什么要纠结我到底是不是禾棠这种哲学问题!”
“我……”
“哇哇哇好过分!”禾棠当街大哭。
鬼哭声惊天泣地,惊得周围晃荡的游魂纷纷逃窜,以为遇到什么恶鬼。
施天宁捂脸:“我头一次碰到这么厚颜无耻的小鬼。”
神棍塞着耳朵望天:“天纵奇才。”
杨锦书连忙跑过去捂住他的嘴,慌道:“你你你……你别哭啊!我我我……我又没说什么……”
“你去找那个禾棠嘛!你走!”
“我不找不找,我就找你……哎呀你别哭啦!”杨锦书看着他干嚎没有泪,哭笑不得,“你连眼泪都没有,别揉眼睛了……”
“哇哇哇欺负我!为什么鬼哭就不能有眼泪啊!这种设定太坑啦好讨厌!”
杨锦书无奈,抓着他的手妥协道:“别哭啦,我就认你一个禾棠好不好?”
禾棠收声,扁着嘴道:“我和那个尸体长得一模一样,你有什么好纠结的!”
杨锦书:“……”
小伙子,我还没有纠结你就开始嚎了我哪有心情纠结啊!
他安抚性地摸了摸禾棠的脑袋:“好了,别闹了,你不是要去找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