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娘在一旁搭腔:“大户人家人多眼杂,哪有几个善类。能把禾棠逼得悬梁自尽,那朱家人岂是什么好人?”
施天宁盯着朱小五看了几眼,拍拍菀娘的肩膀:“你还未修养好,先去休息,我与老刘看着。”
菀娘眼神闪了闪,似乎有些不适,点点头,匆匆回去了。
老刘对施天宁道:“你最近对菀娘似乎很好。”
施天宁漫不经心道:“有么?不是一直这样。”
老刘微微摇头,道:“我认识你们这么久,整天见你们吵嘴,最近倒是和和气气的。”
施天宁嗤了一声,懒洋洋道:“看她受了伤,让着她罢了。”
老刘看破什么,笑着摇摇头,没有多话。
有些事当局者迷,他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
白天朱小五一直没醒,穿着里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老刘记挂着他少年体弱,怕他着凉生病,急得根本不敢走开。老人家天生就对孩子有种莫名的亲近,一直念叨着要是自己的孙子成了这样,可不得急死。
施天宁没有孩子,对孩子的耐心和同情心也极其有限,看不得他团团转的样子,烦得不行:“刘叔,你快去睡吧,这儿不是有我么?”
老刘仍旧蹲在门口:“你说我现在走过去看他,会不会害到他啊?”
施天宁实在受不了,立刻道:“你要是还不去休息,咱们两只鬼在这儿守着,他也要糟。”
老刘一想也是,两只鬼比一只鬼的阴气重多了,犹豫再三还是进去休息了。
杨锦书把团成一团趴在他头顶的禾棠小鬼带出来,看着宅子外的朱小五戳头顶:“禾棠,你把人带回来了,想怎么做?”
禾棠揪着他的发带:“我们给他想想办法嘛,总一直傻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施天宁在一旁道:“傻就傻了,傻人有傻福。”
“傻也得有人养啊。”禾棠想起来就气愤,“朱家人那什么德行!一点破事都要怪罪到一个小孩子身上,封建迷信害死人!”
“怎么就害死人了?”施天宁好奇。
禾棠指着朱小五说:“那群坏蛋,居然要把朱小五烧死!特么的再怎么说朱小五也是朱家的人!他们居然要烧死!”
“这么狠?”施天宁震惊,“虎毒还不食子呢!”
几人还在说话,朱小五幽幽转醒,从地上爬起来,一眼看到杨锦书头顶上趴着的禾棠,挪着脚步就扑过来:“棠哥哥!”
杨锦书被他一撞,禾棠顿时从他头顶摔了下去,拍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嚷嚷着:“哎哟你这熊孩子!欺负我是鬼不会疼啊!”
朱小五抱着杨锦书的腰,呆呆地看着他空空的头顶:“棠哥哥呢?”
禾棠一把将他衣领扯过来,扭着他的脸指着自己:“这儿呢!”
朱小五转而抱着他的腰叫着:“棠哥哥!”
禾棠挣扎:“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朱小五不撒手。
“人鬼殊途啊少年!你快撒手!”
朱小五还是不撒手。
“再不撒手我要打人啦!”
朱小五依然不撒手。
杨锦书过去将禾棠拎出来丢到自己身后,看着朱小五:“子善,你缠着禾棠做什么?”
朱小五不说话。
禾棠躲在他身后问:“对啊,为什么缠着我?”
朱小五扁嘴,泫然欲泣。
“哎哟你别哭!”禾棠慌了,“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丢不丢人!”
朱小五抽噎:“我……我只认识棠哥哥……”
原来如此……
禾棠扶额:“那你也别哭啊!来,我给你介绍。”
“这是天宁哥,这是……”禾棠指着杨锦书,后者却拦下他的话来,温声对朱小五说:“我是杨锦书,你棠哥哥的相公。”
禾棠:“……”
朱小五仰起脸看着他,呆呆思索半晌,试探着叫道:“嫂……嫂嫂?”
杨锦书:“……”
“哈哈哈哈!”禾棠不厚道地笑了。
杨锦书道:“叫吧。”
朱小五低下头,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施天宁在一旁道:“咦,这小娃娃现在倒是很清醒嘛。”
“是啊,好奇怪。”禾棠从杨锦书身后钻出来,蹲下去戳朱小五的脸,“小五,你没事啦?”
朱小五茫然地看着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