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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习课的时候,班主任对于高中最后一年,真情实感地唠叨了二三十分钟,然后走下讲台跟江暮行交代了几句,冷不丁地喊道:“宴好,你出来一下。”
班上的气氛骤然变得微妙。
宴好把没削好的铅笔跟小刀放桌上,挪开椅子出去。
杨丛拽他胳膊:“手机带上,有事儿叫我。”
宴好回一个眼神,我又不是去干架。
杨丛瞪了眼看热闹的那些人,扯扯嘴皮子:“就一句话,吃什么都不能吃亏。”
夏水脖子往后扭:“还有一句,忍什么都不能忍气。”
“……”
宴好平静地走教室,跟班主任一道下了楼。
班上掀起一片s_ao动。
杨丛要踹桌子发火,前门那里突然响起一声冰冷的呵斥:“安静。”
这两个字自带威严,s_ao动声瞬间就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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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行继续做题,半晌都没动笔。
宋然没察觉出江暮行的异常,他拿出辣条吃了起来:“咱班成绩断层严重,老班一直在做中层的工作,想办法争取拉上来几个,这次应该是注意上了宴好这匹小黑马。”
“前提是搞清楚他是怎么考出来的那个成绩,冲得太猛了,老班的心理吧,比较矛盾,高兴又谨慎。”
江暮行把笔丢习题册上面,两手撑头,按了按太阳x,ue。
“我有种直觉,宴好上学期的期末不会是唯一的一次超常发挥,这学期他会接二连三跌破所有人的眼镜。”
宋然压低声音笑着说道:“宴好说找了人补课,对方肯定是个大能,我看好他。”
江暮行后仰一些靠着椅背,屈指一下一下敲点桌面。
“不知道他会不会哭鼻子,”宋然回忆往事,“我初一那会成绩一般般,有次考得特别好,大家说我是抄的,好朋友也那么以为。”
他一嘴的辣条,辣得直抽气:“我被老班叫去谈话,当场哭了出来,不是什么别的原因,就是委屈,觉得没人相信自己。”
江暮行摩挲着指腹。
宋然咽下嘴里的辣条,吸吸鼻子,满脸的唏嘘。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被冤枉了,怎么说都得不到认可,连我爸妈都跟老班站一边,信他不信我,所以我就想用自杀来证明自己,来让那些污蔑我的人后悔,现在想起来挺好笑,谁在乎谁啊,还是要走自己的路,让……”
宋然话没说完,江暮行就蓦地起身,动作幅度很大,桌椅都在地上擦出受惊的声响。
班长的人都齐刷刷地看过去,不明白一向冷静自持的班长这是怎么了。
江暮行阔步迈出教室,步子很大,背影沉默又迅疾,都没让副班长维持课堂秩序。
周围的人向宋然打听,他把张大的嘴巴闭上,推了推眼镜:“班长尿急。”
老江竟然那么重视宴好,真是神奇。
宋然觉得哪里怪怪的,辣条的二重辣味拖走了他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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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
宴好顺顺额前的刘海,垂手而立。
班主任在一堆数学卷子里面找出他的那张:“你过来。”
宴好慢悠悠地靠近办公桌。
班主任把卷子铺到桌前,指着最后一道大题给他看:“这题,整个年级排名前列的解答程度各有不同,得分有高有低,但是只有两个人得了满分,也就是说,每一步都对。”
宴好的眼皮痉挛地抽了一下,这个他真不知道,没想过。
难怪老班开学了还找他。
宴好捏捏手指,考前的复习阶段,江暮行给他出过一些题,其中就有一道跟老班指的那道一个题型。
当时他做的时候,套用了江暮行告诉他的公式跟思路,卡了几步,后面慢慢就解出来了。
宴好依靠了江暮行,不是很清楚那道题的难度。
暑假他屏蔽了班级群,也没怎么逛贴吧,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讨论。
“两个满分里面,一个是你,”班主任说,“一个是江暮行。”
宴好没什么异常:“哦。”
“哦?”班主任的眼神里饱含审视,“你是不是要说点什么?”
“说什么?”
宴好笑笑:“老班,期末我跟班长不在一个考场,而且我的座位是在第一排。”
班主任板着脸:“这个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