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将我带到这里就要离开,我忙道:“敢问老丈,贵主人高姓大名,此来叨扰,实在惭愧。”
老丈还是不言,径自离去,我觉得只好沿着落英铺满的小径,向里边走去。
桃花重重叠叠,清风送来微醺的花香,绯色满目,绚烂非常,当真是个中无杂树了,我一直走着,不知道前边是不是就是那避世百年的桃花源。
有了这种想法,我不由地一笑,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朗朗传来,“贵客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我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红衣美人,轻移莲步,缓缓而来,容姿秀丽,体态婀娜,堪称倾城绝色,最关键的,她身上穿的衣服,居然不是时下新行的款式,宽袍大袖,反倒有些魏晋fēng_liú。
我忙上前作了一揖,歉然道:“冒然叨扰,还望主人家宽恕则个。”
美人掩樱唇轻笑一声,道:“先生无需介怀,今日先生是贵客,小女子已经恭候多时了。”
看到她的脸,一种奇怪的感觉由心而生,可我心下一片茫然,不记得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个绝代佳人,只好问道:“敢问主人家何出此言,在下初到宝地,为何主人家言,久侯多时,在下鲜少出门,实在是不记得何时有此约定啊。”
美人道:“先生是读书人,何不知因缘本前生定的道理,今日先生前来,说不定就是前世的缘分。”
我毕竟十五岁的人,接触得最多的女子便是母亲和外亲中的一个姊姊,此时这女子的这话说得暧昧不明,我便不知如何应对,脸上早已经红了一片,不知说什么才好。
那美人见状便笑了,道:“先生不必羞赧,妾身所说的缘分,却不是与我,而是另有其人,先生请随我来。”
说罢走在前边引路,我年少的好奇心战胜了尴尬,终于还是跟在了女子的身后,只见她一路上分花拂柳,将我引着往园子深处走去。
我恍恍惚惚如临仙境一般,明明从外面看起来不大的园子,此时去怎么也走不到尽头的样子。
所见皆是华美精贵,不似时下装饰,暗衬难道这是误打误撞,让我进到了这世外桃源吗?我心里在漫无边际的想着这些,不由得便低语了出来,只听噗嗤一声,原来是领路的女子听我嘀嘀咕咕的不着调的话,笑了起来。
美人一笑,顾盼生辉,也让我觉得那种奇怪的感觉更甚,我呆呆地不知反应,只听她道:“先生快醒醒,到了!”
原来我目光呆呆地定在她的脸上,但脚下却不停,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我的头撞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廊柱上,停了片刻才感觉到痛感袭来,后知后觉地捂住额头哎哟一声。
不用看也知道我的样子真是蠢到了极点,美人一看,立马笑得花枝乱颤,我尴尬得不得了,勉强地也干笑了两声,揉着额头暗暗叫苦,想着能博美人一笑,这点痛忍忍就好了。
这时,一只大手扶上我的额头,威严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含着丝丝怒意,“谁让你捉弄他的?”
不等我抬头看看是谁,只见方才还笑得开怀的美人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哀声道:“尊上恕罪,妾身再也不敢了。”
那人不答,反倒是轻抚我的额头,低声问我痛不痛,我摇摇头,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当看到他,我却不由的楞了一楞。
日头渐渐落了下去,这个人站在逆光处,我眯着眼睛,只看到他高大的身形,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样子。
我突然意识到长时间的盯着别人看不太得体,忙低头作了一揖,道:“想必阁下就是贵处主人了,在下叨扰了。”
那人沉默着没说话,我顿了顿又道:“这位姑娘并不曾捉弄在下,只是在下一时走神,不察......”我有些尴尬,咳了一声,“故而,烦请尊下不要怪罪于她。”
不知为何,我感觉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感觉那人的气场又强烈了许多。
我等了许久不见他答话,只好抬起头来,只见他抬起一只手略挥了挥,那女子省得,忙退了下去。
这下只剩下我一人,一时有些惊慌,这主人实在是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我忙拱了拱手,想要告辞,不曾想话还没开口,就听他道:“你,不记得我了?”
这话似乎带着些懊恼,惊疑,还有不确定,甚至还有点委屈在里头!
可怜我一腔腹稿就这么被压了下去,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愣在原地。
这,这又是从何说起?
今天的经历实在是太离奇,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整理我的满腔疑惑,只想睁大了眼睛看清这人长什么样,是否真是我认识的某人,可哪怕我将眼睛瞪得老大,还是看不清他的面容,我暗暗焦虑,我的近视眼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吗?
那人见我久不回话,似乎有些焦虑,便大步踏了过来,双手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将我拉了过去,如搂女人一般搂到怀中。
我大怒,拼了命想挣脱,奈何这人力气大如牛,可怜我堂堂男儿,居然敌不过他一双手的力气。
我抬起头,离得这么近还是看不清他的脸,耳边是他的声声控诉,“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你怎么可以忘了我?”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想我袭来,我心烦意乱,这声音如念经一般萦绕在我的脑海中,我大叫:“你是谁?你不说我怎么能记起你来!”
他的手在我肩上越捏越紧,似要将我骨头捏碎的力量,这么强悍的人,声音听起来却无比的委屈幽怨,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