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要说,十年后的我和她全部死掉了,然后神护成为了新一任的山神,并且他还暗搓搓地喜欢自己?
实在是……太羞于启齿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总是隐隐有种感觉,惠子小姐如果知道了我去了未来的事,那么我们一直努力维持的某种平衡,就会在顷刻之间被打破。
正苦恼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蹭了蹭我的脚踝,我猝不及防,所以被吓了一大跳。
等我平复好心跳低下头看过去时,我才发现那个蹭着我的东西是一只浑身湿漉漉的黑色猫咪。
它看上去大概只有成年人拳头那么大,一双漂亮的碧色瞳孔里全是满满的依赖,看得让人心里莫名一软,忍不住地想要将它抱进怀里,细细抚慰一番。
我看了看前方大开的推门,猜测它应该是从庭院那里误闯进来的。
那只猫咪见我一直没有理它,有些慌张地又蹭了蹭我的裤脚,然后发出了幼崽才会有的稚嫩的叫声。
我虽然对动物不怎么感冒,但是也被面前这个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小家伙俘虏了。于是我蹲下身子,有些笨拙地把它抱了起来。
它果然如同它的外表一般,是个羞怯的乖孩子,虽然在被我抱起来的过程中有些不适应,但却没有挣扎着直接给我来一爪子。
我被它乖巧的样子弄得非常服帖,当即决定将它养下来,直到它想要离开为止。
“那么我现在就算是你的暂时主人了,我叫言叶崇,以后就请请多多指教啦!”我这么半开玩笑地说完,它也随即“喵呜”地应了一声,看上去就像是答应了一样。
我笑了出来,感觉整个人都稍微轻松了一点。
“你全身黑乎乎的,那么我以后就叫你阿黑吧!”
“喵呜?”
“总之阿黑啊,主人现在就带你去觅食肿么样”
“喵呜!”
——
☆、第二天是周末,我正在为带着木牌去野比吕山做准备。
惠子小姐告诉我,现在我的身上覆盖有她的味道,所以山上那些鼻子灵敏的妖怪们,是绝对不敢吃掉我的。
吃掉啊……
我突然想起惠子小姐之前戏弄我的事,有些哀怨地看了她一会儿,直看得她嘴角的笑容都裂开了。
她侧开了目光,有些不敢与我对视,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后,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指着蜷缩在我脚边的猫咪,语气特别虚地说道:“……啊!这只小猫就是你在念幼稚园的时候提到过的那只吧!”
我随即看向了阿黑,然后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口中提到的猫咪是青尺。因为我在幼稚园里的时候,经常以给可爱的猫咪喂食为由,让她多做了许多饭团。
不过说起来我确实已经很久没有看见青尺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喵呜!”
我突然感觉到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下头后,才发现那是阿黑的尾巴。
“阿黑也想和我一起出门吗?”
“喵呜!”
“啊……真是拿你没办法啊……那惠子小姐我就先离开了!”
“早去早回哦!”
“好!”
——
我花了一个小时,终于在野比吕山的山脚处选择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地方,然后将木牌埋了起来。
希望她能够永远不受打扰地安眠吧……
我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
夏日暑气最重的午后,似乎燥热得连视野也会燃烧起来。
在那块埋葬着木牌的平地快要消失在我身后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人刚刚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我下意识地随之转身。
晃动的视野中,我似乎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身披兽皮的中年男子,他脚步飞快地走到了那块平地上,然后停在我埋下木牌的那个地方不动了。
知了仍然在附近的树上一唱一和,但我的耳朵却早已被一种另外一种声音占据了:痛苦的,愤怒的。
那是失子之痛的哀鸣声。
——
我没有再多做停留,抱紧了怀里的阿黑沿着山路向下走去。
快要走出野比吕山的范围时,一只青蛙突然跳了出来。
它将嘴里的一个小卷轴吐了到了我面前,然后对我“呱呱”地叫了两声后,就飞快地跳走了。
“喵呜?”
我与阿黑对视了几秒,才蹲下身子捡起来那个卷轴。
似乎……感觉有点熟悉呢……
我坐在草地上,有些迟疑将它地打开了,上面简短地写了几个字:“有事,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