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一阵窒息,狠狠道,“你应该知道,它们不是人!如果没有国家,就没有它们!我不与你多说,如今你竟然还不死心的要回来找它,如果你看在我教了你八年的份上,就给我立刻来华东军区,我会派人去接你们!”
江褚深深吸气,强压心头无法控制的悸痛,声音带上沙哑和狼狈,强忍着情绪,“教官,他会说话,会思考,会流泪,他和人没有区别。”
陈放深呼一口气,放低了声音,“江褚,还有很多事你不知道。回来吧,国家需要你。我找了你很久。”
斑鸠扣住江褚的手腕,男人肌肉紧绷成冷硬的岩石,高大的身体隐隐发颤,强忍不发,“我也找了他很久。”
粗重的呼吸声通过电波段发出滋滋的陈旧声,仿佛破裂的风箱吱哑摇晃,将一段不能所说的痛楚通过无线电波在两人心头交织。
半晌后,陈放道,“你先来军区,我可以带你亲自去sh研究所,此事过后,你必须重新恢复你的职责!”
江褚握紧拳头,骨骼发出错位声,他沉默将耳机递给夜莺,扭头望向墨黑遥远没有尽头的黑暗。
有很多事他都不知道,但他只想要他。
……
同时,q市内,凌晨快两点,蜡烛的烛泪快要滴完了,火光依稀。
尾巴望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弯腰给周海披上外套,走过去,轻声说,“我要水和药,他要死了。”
胡德吐出一口烟雾,关押的房屋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其他人远远守着不准靠近这里一步。
“你是什么人?”胡德嘲讽笑,“他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尾巴看他一眼,原地坐下来,疲惫的捂着腹部,也学着他冷冷的勾起唇角,“如果你想杀了他,早就动手了。如果你想知道我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人鱼”,他垂眼,“救活他,我便告诉你。”
胡德用手指按灭香烟,大步走过去,伸手抓住他的领口,口气阴冷,“也许我根本就不需要知道你是谁,我一点都不在乎你和他是生是死!”
尾巴冷静的与他回望,清澈的瞳仁了看不出一丝畏惧,消瘦的身体在胡德的大手之下仿佛一捏就能破碎,可他直勾勾盯着胡德时,竟然胡德也变得迟疑起来。
年轻人的眼中没有任何畏惧,也没有痛恨,没有猜透他心思的得意和侥幸,就仿佛这个人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就这么看着他,生死不畏。
胡德突然有了几分兴趣,“我知道你不怕死,又何必说出人鱼试图让我放了你?还是说你是为了这个叛徒?”
尾巴垂眼,“我不想死。”他抬头,“够了吗,如果够了,给我水,药和食物。”
胡德露出一抹精光,手指从他清瘦的脸庞划过,“你有多大,十七,十八?”
尾巴闭下眼睛,漠声问,“有什么关系吗。”
他不懂,也不想回答,他不知道自己多大,活了多久,这些从来都不重要。
胡德哈哈大笑起来,踢着拖鞋推开屋门,“这些年我杀过很多人,你是第一个和我谈条件的人。还是第一个让我竟然有些不舍得杀了的人。哈哈哈,我会派人给你药,还有,老实一点!”言罢,他翻手扣住屋门,留下一屋黑暗。
尾巴蜷缩起来靠着墙壁,从门上狭小的窗户望向外面,这里真的还有除了他逃出来的人鱼,真的有,不是他闻错了。
他捂住自己的腹部,感觉似乎又大了一些。他闭上眼睛,希望这里的人鱼能告诉他这是什么,他们和他一样吗,腹中有在逐渐长大的东西。
凌晨五点,天边早已经透亮了,清晨的薄雾拥有最清澈的味道。
华东军区基地,一处五层高楼的楼顶,直升飞机卷着风声翻滚着缓缓降落下来。
罗晋第一个下了飞机,朝对面站着的五位身着军装的人严肃敬礼。
站在最靠右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上前,穿过众人,来到最后一个下飞机的江褚面前,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抬脚就往江褚的身上踹,“你怎么没死啊!真是丢人!你觉得你配站在这里吗!我陈放有你这样的学生真的老脸都无处可放,老子真特么想出踹死你!你怎么没死,你知道不知道你的战友死了多少!你这个混账!”
斑鸠小四小五见状赶紧抱住陈放,拼命拦下他的动作,急忙道,“陈教别生气,真的别生气,我们这不是都来了吗,您消消气。”
陈放气的两眼发红,他是江褚的教官和上司,他们认识了八年,在丧尸爆发没多久,江褚竟然扔掉通信系统,带人逃了,他不是普通的军人,他们是国家花费了上千万培训出来的,而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江褚,他最得意的学生竟然消失的杳无音讯!
末世前江褚接到的ssss级特高级命令是他亲自下达的,全国知道这件事,除了那些研究员,不超过二十个,当他收到有人再寻找那里的坐标时,听见人名那一刻,陈放真的勃然大怒烈火难忍。
他知道他有多担心他们吗,他知道他有多寒心吗!!
“他说自己不是军人了,立刻给我滚蛋,我他么不想见到他!”陈放大声怒喊,气的胸口直疼,他一直将江褚当儿子一样,他真的、真的要被气死了。
江褚抬手擦掉唇角的血,陈放的手有多狠他知道,这一巴掌还是教官没用全力。
他慢慢走过去,哑然道,“告诉我那里的准确位置,我立刻离开,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陈放气急败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