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里还有淡淡的奶香与桂花香,沁人心扉。
一个身姿修长,华衣浓烈艳丽,越发俊美的青年敛目立在一张雪白的软榻前,微微抬起身,一双冰冷的眼就落在了齐安与齐泽的身上。
杀气纵横!
“阿凉怎么在此?”见是素来冷淡,不爱与京中各家走动的齐凉,安王妃先诧异起来。
齐凉从来孤僻怪异,与各家王府都不亲近不说,也不喜欢旁人往他的府上去。这大清早就来了南阳侯府,倒是十分稀罕。
“阿凉王府里的厨房烧了,这无处吃饭,只好来了我这儿。”昌林郡主这解释一出口,安王妃艳光四射的脸就有些异样了。
这年头儿王妃娘娘来没听说过谁狗胆包天敢不小心烧了王府厨房的呢,就算烧了,那王府里的下人都是死人不成?还得叫主子往别人家去打秋风?她心中犹疑,不过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目光只落在了齐凉的身后,一个脸色有些红润,正挣扎起身了的明珠的身上。
“你这孩子。”她抢在宋王世子妃之前,十分慈爱地就扶住了明珠不叫她起来。
见这个美丽纤弱的小姑娘摇头一定要坐起来尊重地对自己,她脸上笑容越发真切,抚着明珠微冷的小手儿就笑道,“前些时候你表哥来看你,我心里就已经念叨你。只是想着你才回京,又要入宫又要走亲,难免劳累,既然亲近,何必急在一时呢?你若真当我是长辈,便歇着,不枉我来看看你。”
她堂堂亲王妃,纡尊来看望一个小辈,已经是最大的善意与喜爱。
明珠自然知道,不过安王妃的笑容很怪,她眯着眼扫过凑过来与自己请安的齐安齐四公子,轻声说道,“原是我怠慢了。”
“母亲心胸宽阔,哪里会计较这些!”齐四公子就在一旁急忙讨好地说道。
他恨不能围着明珠甩尾巴嗷嗷叫了,“被”心胸宽或了一把的安王妃叫这倒霉儿子气得眼角一蹦,不过看在明珠面前,默默地忍了。
不能打脸,这蠢儿子也只有脸能看了……
齐凉立在软榻之侧,冷着脸看着安王妃对明珠嘘寒问暖不怀好意,再看齐安那眉开眼笑十分猥琐,脸色越发冷厉,狂风暴雨也就是那么个意思了。
这丫头究竟有几个表哥?!
表哥真是这世上最讨厌的生物!
正在卖力讨好自家表妹的齐安只觉得一股凛冽的寒意,侧头,就见齐凉一双暗若深渊的无情的眼充满杀机地看着自己,抖了抖,很没有骨气地把自己藏在了明珠的身后寻求庇护。
这个动作因常做很熟悉,眼见明珠下意识地护了护齐安,齐凉一双垂在身侧的修长的手,猛地握紧。
“我带了些花草来,都是精挑细选,表妹瞧瞧?”比起没出息的齐安,齐泽显然是一个优秀的,新鲜光辉的英俊少年。
他玉树临风立在堂中,眉目清朗夺目,生出少年的意气来。这少年并未有精细的打扮,然而却又格外的英姿勃勃。他见明珠嫌弃地看着自己,还带着几分小记恨,不由想到之前与明珠因吃肉展开的战斗,越发忍不住舒散了眉眼,将手中握着的一个小小的花盆摆在明珠的榻前。
一株生机勃勃,碧绿的兰草,秀雅地落在明珠的眼里。
县主大人迎着这愚蠢的表哥期待的眼神,伸出一根细细的手指,戳了戳。
“珠珠这是喜欢了。”堂堂南阳侯都被当成布景板了,不必说安王妃与宋王世子妃,齐安齐泽这两个小子一个都没正眼往南阳侯大人身上看过。
摆出了威严长辈坐姿却无人理睬的南阳侯就感到很受伤。他不得不自己探头刷了刷存在感,见齐泽一脸恍然大悟地给自己请安,这才觉得伤口好些,不过到底在女眷面前不自在,又要上朝,便摸了摸明珠的头,带着顾怀峰兄弟一同走了。
他走到门口,回头,见齐凉那双眼又阴郁地落在齐泽的身上,突然笑了笑。
“父亲?”顾怀瑜试探地唤道。
“无事。”顾远收回目光,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抬脚就走。
今日也要上朝谢恩的顾怀瑜凝重地回头望了齐凉片刻,这才敛目欲走,然而才要走,却感到自己的衣角叫人一把抓住,他诧异扭头,却见一个生得美艳娇丽,粉面桃腮的丽装小姑娘,正一双小爪子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带,一边努力对自己挤眉弄眼风情万种。
见俊美绝伦的青年看过来,这小姑娘脸上更添红润,之后眨巴着大眼睛问道,“阿瑜这是要往哪儿去?”
她来了,他却走,太叫人伤心了。
“陛下赏了我官位,今日要谢恩。”顾怀瑜垂头抽了抽自己的衣带,没抽动。
小姑娘用坚定的小爪子表达出自己的坚持。
“县主。”顾怀瑜就十分无奈来。
“叫我合宜,表妹更好了。”这与明珠差不多同年纪,不过年长了一些,生得红润活泼的小姑娘正是齐安之妹,安王妃的嫡女合宜县主。
她柔情似水地看着温煦看着自己的青年,觉得自己魂儿都飞了,恨不能把美人就地正法,努力绷住了自己温柔美好的脸扭捏地说道,“阿瑜与我做什么这样生分呢?我的心都要碎了。”只可惜术业有专攻,合宜县主眨巴了半天眼睛,只能西子捧心,就是整不出眼泪来。
顾怀瑜努力没笑出来,却又有些无奈,温声道,“县主再不松手,我上朝就迟了。”
“哎呀人家舍不得。”
舍不得也得舍得呀,顾怀瑜心里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