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要存一把我家的钥匙?又不是经常来也不是怕出意外什么的……
龙哉放下手里的袋子,看着郁夫一脸好像被侵犯隐私权的表情,黑着脸从口袋上掏出一大串钥匙,拨了几下,摘下一把丢给他。
郁夫勉强接住。
“我家的钥匙,这样我们就平等了。”
居然感到好有道理无言以对。
郁夫张了张嘴竟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捏紧了钥匙。
龙哉自顾自地坐了下来:“药箱呢?”
“这个我自己来就好了……”
“拿来。”龙哉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言简意赅的两个字中透露着不可抗拒的意味。
郁夫只好妥协,翻出药箱递了过去,远远地坐到一边。
这个家伙……龙哉只好无奈地撑着床挪过去靠近他,郁夫又往边上挪了点,龙哉火了,一把将郁夫的手臂提了起来,强迫他看着自己。
“你在躲我?”
“没……有……”郁夫偏过头移开了视线。
“是因为我说了那些话吗?”龙哉沉下声音。
是……在心里这么说了一句,但是说出口却变成了:“怎么可能……”
而龙哉却是一副早已看透的表情,他没有继续问下去,打开药箱开始准备。
剪开绷带,手臂上被拉了一条又长又深的血口,还没有开始结痂,龙哉用镊子夹起酒精棉,擦掉伤口周围凝固的血迹,郁夫垂着眼帘,安静地坐着,也许是戴了眼镜的原因,看起来十分乖巧,照理说应该是会很痛,然而他并没有吭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郁夫大学时候,因为读的是警校,所以难免会有受伤的时候,那个时候龇牙咧嘴一直喊痛的人和现在眼前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眼前的人在变。
笑容渐渐变少,取而代之的是更多忧愁的面容,明明是因为自己才让他变成这样,却又一次次把他推到更加无法回首的万劫不复之地。
抹上药水重新缠好纱布,郁夫感觉手上的温度突然消失,龙哉松开了他的手,站了起来。
“因为那个时候只有你了。”龙哉低沉的嗓音从上方传来,“我当初之所以找你,是因为只有你了。”
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郁夫抬起头,对上他的眼。
“一个人复仇几乎是不可能的,再怎么样我也能认识到这一点。”龙哉漫不经心地,用平静的语气说着,“我本以为我们永远不会再见到了,结果还是相遇了。”
郁夫怔怔地看着他。
“所以不要随随便便就死掉,就算是为了我……”突然间说不下去了,声音戛然而止,龙哉自顾自地走向门边,打开,又关上。
寂静重新归来,手中握紧的钥匙卡得生疼,郁夫无力地倒到床上。
但是他只待一会儿,便弹了起来趴到窗口,把脸贴在玻璃上,龙哉刚好缓慢地从下面走出来。
身体不自觉地动了起来,郁夫甩开门,飞速冲下楼梯。
“阿龙!”
听到身后的喊声,龙哉有点惊讶地转过身,看到跑得气喘吁吁的郁夫站在不远处。
“为什么不把后面的话说完?”郁夫抬起头,“你到底要对我说什么?”
龙哉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去。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郁夫急了,赶紧跑上去站到他前面,“这样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这样好像要把对方当陌生人一样的感觉。
龙哉的眼神依旧是不为所动,但是却移到了别处。
“我……对阿龙来说到底算什么?”这个疑问一直很想问,但是一直又不敢问,郁夫的声音有一丝颤抖,“我……到底算什么……”
“不要闹了……”龙哉软下声音来,绕过他身边,把手放到郁夫蓬松的卷毛上,好像在轻轻抚摸一下,但是温度只停留了一下就消失了。
龙哉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一步步地远离了郁夫。
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像潮水一样穿梭,覆盖,喧嚣依旧,突然觉得很冷,郁夫回过头恍惚地望了一眼,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二属的人都察觉到了郁夫的不对劲,尽管他一直在掩饰。
也许是因为上次那莫名其妙的案件所以受到影响了吧,美月托着腮,从桌子对面看他,郁夫正在写着报告书,面无表情。
“也给我一点吧,总感觉你在下班之前是写不完的。”美月伸出手,在郁夫眼前晃了晃。
“那就拜托了。”郁夫把一半的资料给了她,自己继续低头写着。
美月开始耐心地整理资料,上回的案件只能说是解决了一半,原本的杀人犯因为中毒身亡,唯一的亲人从综合医院的大楼跳下,幕后的指使者无影无踪,有很多蹊跷的地方却无从寻找。
翻着翻着翻到了一份资料,美月扫了一眼,便没有办法从那张纸上移开目光了,这份纸是关于一开始被误以为是嫌疑人的段野龙哉的资料,上面的照片……哎?不就是那天下雨递伞的那个人吗?
美月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想要询问郁夫,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们既然认识,为什么之前还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郁夫为什么会和黑社会有牵连,这样欺骗大家又是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发生事件了!”三岛科长突然推门进来,“北川警视总监在做演说的时候被枪击了。”
“什么?!”二属立刻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