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笙看到路无归居然盘腿坐在沙发上啃起了苹果,顿时放了心。她心说:“虽然脸色惨白,满脸倦色,但看咬苹果咬得这么有劲,应该没事吧。”
路无归三口啃完一个苹果,连核都没有放过,她又抓起一个梨大口地啃着,惹得屋子里好几个人拿眼看她。
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出头,鹅蛋脸、尖下巴的女人斜眼看了她一眼,满脸嫌隙地低声说了句:“真没教养。”
一个面容和气的女人坐在旁边,把果盘端到她身边,说:“饿坏了吧?多吃点。”
路无归扭头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女人,见到她弯弯的眉眼天生带笑,不由得生出几分好感,再看她的五官跟左小刺有点像,但她的眉毛比左小刺要细要柔,比左小刺少了点英气,在看年龄,猜测可能是左小刺的妈。左小刺的妈妈比朱先生的太太讲究多了,不用她说“离一尺远”都主动地坐在距离一尺远的地方。她嘴里含着梨没法说话,就点了点头,“嗯”了声。路无归见她眼底泛青,脸色很不好,估计是没休息好又劳心神,便把梨咽进嘴里后,说了句:“别担心,左小刺虽然看起来惨了点,但是我有封住她的命元,只要把阴毒拔干净,好好养一养就养好了。”
左妈妈感激地说道:“谢谢。没想到路小姐这么年轻有这么大的本事。”
刚才嫌路无归没家教的女人咬牙切齿地说:“六百多万的房子,这可真是天大的本事!”她一脸愤然地看向左总,叫道:“大嫂。你要拿房子请人去救你女儿和你侄女儿,我没话说,但凭什么让爸给这一套房子!就你们家清微是孙女,我们家清禹就不是孙子了?要骗家产也找个靠谱的人来,找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野丫头过来,张嘴就要市中心的那套房子!凭什么!大哥出事这么多年,我们家敬明为这个家劳心劳力忙里忙外,如今倒好,联合起外人谋起家产来了!别以为我们家敬明好说话就由得你们欺负!”她指着路无归就骂:“她算是个什么东西?房子是给她的吗?一回头还不是转到你们家清微名下去了!这些年老爷子给你们家清微的东西还少吗?那么大一家事务所,说给就给!我有吱过声吗?我有说过话吗?六百多万房子,现在又是说给就给……”
路无归被那女人滔滔不绝的叫骂声惊得把梨子送到嘴边都忘了咬下去。她看看这亮堂堂的大房子,又看看那用手指着屋子里的人破口大骂的女人,顿时有种坐在庄富庆家看香港电视剧的错觉。
庄晓笙轻轻地拍了拍路无归的手,似在安抚她。
路无归回过神来,“咔咔咔”几口把剩下的梨子全咬进嘴里,嚼几下,咽了,然后盘腿坐在沙发上,背挺得直直的,看戏!
庄晓笙站起身,说:“左总,时间不早了,我和二丫就先回了。”
左总轻轻点头,说:“你开我的车回去,路上小心点,慢点开。我看小归归的脸色也不太好,回去后让她好好休息休息,给她买点补品补一补。这次多亏小归归,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她握住庄晓笙的手,说:“你们都是好孩子,答应给的,我一定给,这几天事情多,等忙完了我再去找你们。”
路无归一看,这是要走啊。没戏看了。她把腿从沙发上挪下去,只觉腿酸痛得都不像是自己的,她走不动啊。可她看晓笙姐姐这架势是不打算留的,只好说:“晓笙姐姐,扶我一下,我起不来。”
庄晓笙弯腰去把路无归扶起来。
那女人又叫上了:“哟,刚才还能走,这会儿又装上了!你是不是还要再算上营养费、医药费,要不要再去医院住上十天半月啊!我在医院有熟人,要不要帮你联系联系啊!”
庄晓笙站直身子,看向那女人,说:“游太太,我妹妹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何必针对她不放呢?”
“是啊,不懂事,不懂事一张口就要六百多万的房子。她不懂事,你懂啊!你不懂事能这么快从一个没背景的小职员爬到项目经理的位置上,也不知道什么人许了你天大的好处。”那女人说话的时候还意有所指地朝左总翻了个白眼。
路无归听得直愣神,心说:“这是在骂晓笙姐姐?”她想了想,越想越觉得是在骂晓笙姐姐。
左总让那女人少说几句。
那女人又说:“你当然希望我少说几句,我看你是希望我最好当个不吭声的死人才好。”
庄晓笙掺起路无归往外走。
别看路无归的骨架跟她一样属纤细型,但被许道公养得身板特别结实。她的胳膊上还有腱子肉,人不胖,该有的重量一点不少。庄晓笙小时候念书,长大了进职场,就没干过重体力活,扶行走不良的路无归真有些吃力。她刚把路无归从沙发上扶起来就听到路无归说:“晓笙姐姐,这个儿媳妇肯定不是游老头自己找的。”
庄晓笙愣了下,愕然地抬起头看向路无归,不明白路无归怎么这么说。
路无归解释道:“游老头如果以前真当过我爷爷的师弟就一定会看面相。这女人财宫主破,长了副败财破家的面相,她下嘴角有痣,犯口角,点痣没点好,留了疤,破了相,成了口不留德相。”
一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庄晓笙愣愣地看着路无归,半天没回过神。
左总的嘴角微微上扬地轻轻地抽搐了两下。
那女人愣了好一下,然后指着路无归爆出一片国骂,骂得唾沫横飞,差点把房顶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