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中有事?”
云彧心中慢慢有了些确定,对方的棋路严谨中带着几分霸气,却时不时又有几招奇着,怎么看都是心中有疑难未能肯定的迹象。
凤离天沉吟了一下,鬼使神差的说道,“端阳王族,听说没有什么内斗?”
云彧心中有数了,他徐徐说道:“端阳王族人丁不旺,皇上并无所出,而家父膝下也只有我和两个弟弟,相处也还融洽。”
凤离天眼中精光一闪,“听说其中一位,并不是平南王妃所出?”
“嫡庶之分,在南地看的颇重,更何况…”说道这里,云彧抬眼看了一眼凤离天,“只要本身并无过失,端阳皇上也不会做出有损民心的事情来,若是再做出些成绩…”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凤离天嘴角突然浮起一抹笑意。
正如云彧所言,自己占了嫡,又占了长,在公务上,也一直颇有建树,京中人心向背,何等明确。
自己只要做好分内事情,同时安排好耳目盯牢淑妃源王一行人,那么就算有了波折,却又惧怕何来。
他心中突然一阵轻松。
“有了!”
就在这时,随着轻轻一声脆响,云彧已经在棋盘上落了一子,他这步棋走的极妙,自己心中也是极得意的,放下棋子,不由抬起头来,得意的向凤离天一笑。
“看我这一棋,你却如何化解?”
那抹笑容就如云后的霁月,灿烂至极,凤离天不由一呆。
竟是如许人么?
他不由愣住了。
云彧却不知,他的一番话,已经让对面的人心结一开,且刚才这展颜一笑,更是让对方心神大震。
“太子看看我这步棋走的如何?”得意的笑容中蕴含了云彧惯有的温和,凤离天一愣之后,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免有些震撼,凤离天忙掩饰,“却是极好,这下我可要冥思苦想了。”
云彧得意的抿了抿唇,“无妨,离晚膳时刻还早呢。”
到底年岁不大,虽然故作沉稳,偶尔也有年轻人的活泼出来,凤离天心中微晒,他却没想到,他自己也不过才大云彧四岁而已。
这盘棋最后终于没能完结,宫中有事,皇上急宣太子入宫,两人不得不惋惜的舍弃了棋局。
云彧送凤离天出来,心中突然想起了那事,顿时有些不安。
凤离天何等敏锐,“彧弟可是有何事却不便出口?”
经过一下午的交谈,两人已经拉进了距离,连称呼都换了。
云彧心中微滞,却也知错过这遭,便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却了,硬着头皮开口,“弟来此甚久,却一直不得觐见皇上,心中委实惶恐,也不知何时能得沐天颜,一解心头期盼。”
他说这话时,脸上微微升起霞色,目光低垂下,浓密的睫毛衬的那冰玉一般的五官多了几份楚楚可怜,凤离天心中又是一荡。
“我明日问问鸿胪寺的安排,弟只管静心等候,只怕就要有动静。”
云彧听了此言,感激的看了凤离天一眼,黑白分明的眸中,满是感激。
凤离天滞了一滞,才拱手告辞而去。
第7章 入宫
三日之后,云彧奉诏上殿面君。
他本就出身皇族,礼仪谈吐自然是极出众的,在朝堂上一番对答,不仅盛赞了东钟的泱泱大国气概,也没有彰显了端阳礼仪之邦的风骨,皇上甚是欢喜,就连一干大臣,心中也多是赞叹。
凤离天也是心中惊喜连连。
他虽早将云彧打听的清楚明白,知道对方是端阳数一数二的俊才,但想到对方并不常在朝堂出没,也有些忧心他今日的应对,却不想对方的表现竟如此出色。
目光中除了赞许,更多了几份喜悦。
云彧却有些忧心,面君一事,虽进展顺利,但东钟皇上却并未应允他提出的,东钟退兵的请求。
只是天威难测,这种事情既然被拒,也不能拼命纠缠,只能回头在慢慢设法。
“你先退下吧。”
下一刻,东钟皇上就下了逐客令,云彧依规矩行了大礼,退了出来。
早朝还未结束,凤离天自然是不能离开的,他看了云彧退出去的身影一眼,想想自己的安排,便又放心的和大臣们讨论起国事来。
云彧退出殿外,早有候在一旁的太监迎了上来。
“云世子,请随咱家这边走。”
云彧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太监约莫三十多岁年纪,面白无须,眼光灵活,看服色却不是一般品阶的太监,忙恭敬行礼,“多谢公公,不知公公尊号如何称呼?”
那太监咯咯一笑,“什么尊号不尊号的,世子若喜欢,叫咱家一声小陈子就成了。”
说罢,带头往前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