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神奇的是,元气的运行线路也出了偏差,并没有遵循宋隐自小练习的吕门功法,如果宋隐这会儿大脑能够运转的话,估计要吓到重新昏倒——运行线路是随便能改的吗?错上一点点他就要玩儿完好不好!
幸而宋隐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身体不经他大脑的同意就开始自发吸收元气,运行的线路还极有可能是专门征对经脉修复的,运行速度很快,二十分钟就完成一个周天。一个周天过后,宋隐虽然仍旧很痛,但已经不至于难以忍受。又是一个周天过后,痛感再度减弱,五感和思维一起恢复。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板车上面,车子正在移动,移动的很平稳,速度却不慢。
“许凌风?”
宋隐下意识地认定头顶上那个人是许凌风,轻轻叫了一声。
许凌风正在啃哧啃哧地踩着三轮车,现在汽车不能用了,幸好上面准备了很多脚踏车,其中就包括他座下这种装了硬垫专门用来运送伤员的长板三轮车。
路上很乱,横七竖八摆放着很多汽车,虽然每隔两百米就有一盏大功率应急灯,但显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于是每个人都头顶一盏小头灯,人们踩着自行车或者三轮车穿行于汽车中间,其中不乏兵哥,看他们身穿制服背上背着长~枪、一边奋力踩着脚踏板、一边高吼“小心小心”,绕花样奔行于汽车间,场面其实蛮喜感。
作为路上的一分子,许凌风这会儿是万万笑不出来的。他心急如焚想要把宋隐尽快送到救护所,却又生怕不小心跟人撞了或者让路面的小坑给颠了,一方面要借着头灯盯紧路面,一方面又要随时注意突然冲过来的脚踏车,还要分神留意身后的宋隐,可以说是一心三用,神经高度紧张。
所以,宋隐病猫样的叫声他实际上不是用耳朵听到的,而是心里面有感应下意识停车查看,当看到宋隐半睁的眼睛,许凌风差点没感激涕零——刚才宋隐一直都没声没息一动不动的样子,真的把他吓坏了。
朝天举了两下胳膊,努力按下心里的激动……
许凌风最后做的,只是来到宋隐身边,替他整理了一下车绑带,问:“感觉怎么样?”
宋隐眨眨眼睛表示自己还成,然后道:“回家。”
许凌风犹豫了一下:“先去医院吧,先让医生给看看。”
“只是……脱力。”
许凌风明白他的意思,他只是脱力了——四个字都要分成两次讲,肯定是脱力了,这还用说。不过许凌风仍然打心眼里认为还是应该先去看医生,只是他准备路上多停一次——反正他们家就在去救护所的路上,接了小顶顶一起过去吧,免得他担心。
刚要站起身,就听一阵轰鸣声由远而来,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冲着闲阳奔过来,许凌风惊疑不定地看向远处,宋隐也一下子拽紧双手,急促地叫了声“顶顶”,若不是有带子绑着,弄不好他都已经炸尸坐起来了。
许凌风连忙看回他,宋隐挣扎着动了动脑袋:“我……没事。”
许凌风赶忙跳上车座,拼了命地踩起脚踏板,把个三轮车骑的像要飞起来,连宋隐被他颠到七荤八素也顾不上了。
他们这会儿已经快到别墅区大门,许凌风飞车奔骑三分钟即到达小区广场,这期间大地开始震动,他甚至觉得轮子下的路面都如波浪状起伏不定,等到他停下车,第一轮震动刚好停止,许凌风跳下车先给宋隐解开身上绑带,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向小区大门。
停顿了不到两分钟,大地又一次震动起来,这一次震感甚至比上一次还要强烈,宋隐身下的车子被震的东摇西晃,嘎吱嘎吱响个不停。
宋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起来坐到车上,焦急万分地看向他们的小区,虽然不远处就有一盏应急灯,但除了几幢楼房的黑色剪影,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时候又有几辆运载伤员的三轮车冲过来停在旁边,大地继续颤动,这已经是闲阳半个月以来的第三次地震,这一次明显比前两次严重得多,地下的轰鸣声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大,甚至到了他们的三轮车都几乎要停不住的地步,幸好附近有几个大兵跑过来帮忙。
如此过了片刻,终于,不远处的几幢黑影在他们的注目中一点一点矮下去,不到一分钟,高大的黑影垮塌成几个大黑堆……
顶顶!
宋隐心提到嗓子眼儿上,他在家里和楼道上各用了六张安宅符,总共十二张的安宅符或者保证不了整个三单元屹立不倒,但至少可以坚持两到三分钟。最坏情况,就算是房子塌陷成一堆乱石,五楼的客厅和洗手间也可以“坐在”乱石堆上,保持两三分钟不垮塌不走形,足够里面的人逃生。
这是最坏情况,地震不同于爆炸,每栋楼甚至是每个单元受到的冲击都是不一样的,如果稍微幸运一点,不是处于那种“非塌不可”的位置,坚持下来也说不定。何况除了安宅符家里还用了固列符,可以加固墙体和门窗,所以才会说宋隐家是铜壁铁壁,如果他家都逃不过这一劫的话,95的闲阳人都要在劫难逃。
即便如此,宋隐还是没办法放心,一刻不看到他们脱险,他就一刻不得安宁。
跑在最前面的人群已经冲上广场,这些都是住在离广场最近的几栋楼里的住户,没有洛桑他们,然后,第三次震动开始……
喊叫声,吵架声,嚎淘大哭声,甚至是抢被子的声音……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