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里,芊茵都在这十几平的房间里深深的思索,担心着程天和落英的安全,苏傲的欺瞒,桃香的城府都让她心有余悸。心底杂乱无章的翻腾着。人世间如此复杂,她就像狂风巨浪里的小舟,任由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吞噬,无力反抗。她重重的一拳捶在了桌子上,手上的镯子和桌子的碰撞发出了一声脆响。芊茵移过手腕,这是妈妈最后留给她的东西,镯子平淡无奇,实在无可取之处,她记得妈妈曾说过这是祖传的,让她一定收好。
她把镯子取下来,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连接处竟有一个针孔大小的按钮,她打开连接处,竟然从里面取出了一块白娟,轻如蝉翼,上面勾勾连连的一些线条,芊茵震惊无比,原来这张地图真的存在,并且一直都在自己的身上。走廊里有看管的脚步声时时传来,芊茵不敢再多看,迅速的收了起来。
脚步声由近及远,最后安静了下来。许久,门吱呀一声裂开了一条小缝,声音极轻,似有还无,接着人影一闪,苏傲轻灵的身影快速的闪了进来。芊茵惊讶万分,重重守卫他是如何避过,她背后靠着桌子,惊得目瞪口呆。
苏傲憔悴了许多,看到芊茵终于放下心来。从嘴角挤出一丝嘲弄的笑容,“怎么,不认识我了?”
芊茵转过身看向窗外,心里升腾起无数父母惨遭横祸的画面,那道坎横亘在心上阻了个水泄不通。她淡淡的没有一丝情感的牵绊,道:“你走吧,扶桑重地,何苦冒险。”
然后是死一般的沉寂,仿佛隔了时间空间一样的沉寂,屋子里落针可闻。紫藤簇簇,一串串紫色的花瓣竞相吐蕊,缠缠绵绵的同坠而下。他收敛的往日的光茫,深沉而悲悯的道:“你不跟我走?”
她毫无表情的脸黯然神伤,“我们已不再是同行之人,我的人生由我自己掌握。”
他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神愈加的凌厉空洞,“你的人生上天早己做好安排,你气我也罢,恨我也罢,出去以后可以慢慢思量。”
苏傲站在她的面前,于她而言就是一种刺痛,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决然而然的道:“程天会来救我。”他被她的话激怒了,狠狠的道:“你少跟我提程天,如果他以为我让他带你走,就是给了他机会,可以对你心存幻想,我就一枪毙了他。”
芊茵想挣脱他的束缚,他抓着她的手像磐石一样坚不可摧,她怒目而视:“你放开我,苏少不愧是一方霸主,这强人所难的本领尽显英雄本色。”
他的眼神带了一丝绞痛,无可奈何却又心有不甘,声音低沉的要吐出血来,“你就这么恨我?”
垂下眼帘,狠一狠心,该忘却的终究要从心底剔除。紫藤的幽香钻入鼻息,淡淡的,如梦似幻,“我不恨你,我们的恩怨在我的脑海中早已经记忆清零,我没理由恨你。”
拽着她的手明显的颤抖,双目如火,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要说话,却终究咽了回去。只用眼神惨厉的盯了她一瞬,手上的力道紧了紧,拽着她便往门口走去。她又急又气,一时间六神无主,只想着挣开他却无能为力,慌乱中狠狠地咬向了他的手臂。
好久好久,时间仿佛静止,只有窗外的紫藤挟风惬意,漫卷而来,层层叠叠的交织藤绕,仿如珠帘般垂挂。错杂的藤曼深沉静宛,勾织在墙架上错落有致。苏傲的手臂停在空中,停住的身体石刻般纹丝不动,抓着她的手臂如双环结一样越拽越紧,他的手臂上一圈咬痕,渗出血来,斑斑印痕似红梅初绽,开在冰冷的血里刻骨铭心。
他转过身来,眼神里全是悲凄不舍,痴痴缠缠:“可以走了吗?你说记忆清零,好,我随你,但要从这个血痕开始,记忆重组。”
他伸出另一只手来要抚摸她的脑袋,她用厌恶的神情躲了过去。
“我不用你管。”芊茵猛的挣了一下,他没有防备,胳膊一下子拽紧,眉头皱了皱,瞬间冒出汗来。他肩上的伤口尚未痊愈,如今又撕裂了一下。他显然对她的抵触已经不耐烦,拽紧了她把她的手臂抬高了一下,似乎在立誓:“我必须带你走,你不妨大喊出声,最好把所有的守卫都叫来,这样我也好能与你生死同穴。”
她被他酿跄的拽了出去,穿过走廊,便来到了院子里。院子里空旷无人,寂静的有点反常,片片银杏的叶子簌簌风响,仿佛山雨欲来风满楼。
四周突然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几十名扶桑士兵端着枪向院子里聚集而来。情势急转直下,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青天白日,扶桑使馆,怎么可能任由外人来去自如。就算苏傲再英勇神武,也难以抵挡人多势众。
芊茵焦急万分,虽然对他不能原谅,却也不想拖累他落入扶桑人的手里,她止不住的催促他,“你快走,他们要的是地图,找不到地图,我不会有危险。”
苏傲不疾不徐,回头看了她一下,脸上掠过一丝霞光,“除非你告诉我,这算是关心我,我才考虑走或不走。”
已经无路可逃,重重士兵把他们密不透风的围在院子当中。抓住她的手紧紧的,就有那么股力量使她的心神在进退无路的形势之下镇定如常。芊茵既挣不开他的手,又拿他无可奈何,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井上桃香迈着胜利的步伐,胸有成竹的笑容映在阳光里无遮无拦:“苏少果然大将之风,如此险境,单枪匹马也敢擅入。”
一圈士兵端着□□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