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万顷,漂浮着朵朵浮云,阳光下的小院子静谧柔和,只有一院子的花草香味,清爽舒适极了。葡萄架下的绿树成荫,枝繁叶茂间洒下点点斑驳光影。
落英提着一小箱药风姿俊秀的站在门边,那静静的威仪倒叫人生出了几分敬畏。
程天看见她微微惊讶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落英轻轻的走进来,不带一丝尘埃。屋子里窗明几净,陈设简洁,中间一张实木圆桌,只有旁边的一排书架倒着实添了不少书香气息。
落英把药箱放在桌子上,才移上一层似乎关切的光茫,淡然道:“伤得严重吗?”
程天苦笑了一下,几许落寞掩不住的浮现在眼底眉梢,他有些负气的道:“没事,打不死的。”这几天他懊悔极了,心口被撕裂般的痛楚着,大喜大悲的人间戏码只有他诠释的最是悲痛难忍,他问道:“芊茵怎么样了?”
落英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从药箱里一瓶一瓶的拿出创伤药,道:“伤在哪里?我看看。”程天迫切的等待着她的回答,落英却是慢条斯理的给他上药,很是仔细。良久,方才边上药边说:“与其苦苦纠缠得不到的,不如放手,海阔天空,云淡风轻。”
程天盯着落英,一丝惆怅油然而生,决不甘心的道:“为什么是我退出,苏傲让你来的吗?”他一拳捶在了床边,撞击的力量让他牵起了伤口的疼痛。
落英淡淡看了他一眼,眼里无波无纹,“苏少狂放一世,与其找说客,不如杀了你更为简单直接,况且他也不会为了你大伤神经,这一世他只为一个人费过心思,那就是芊茵。”
程天颓然的神色溢于言表,“这是芊茵自己的选择。”
天气晴朗,光线很好的射进来,落在他怅然若失的脸上。落英轻轻摇了摇头道:“不要用她的迷茫选择来成全你的一厢情愿。”
“难道她选择你真的是心甘情愿,欢天喜地吗?”
“不如让她自己想个清楚,你又何必非要孤注一掷。”
落英上完药,把药箱收拾了一下,她微微侧着的脸淡然脱俗,正义而执著。她从药箱子里拿出个小瓶子,“这是吃的,自己别忘了换药,言尽于此,我走了。”
程天一直愣愣的听着,落英的那句难道她选择你是心甘情愿,欢天喜地吗深深震撼了他。他清楚的记得婚礼前的头一天晚上,她的眼里满含泪花,他当时一直以为她是在伤心她的父母,现在经了落英的点拨,程天似乎恍然大悟,也含着另一层难以言喻的痛。或许他早就知道,只是自欺欺人的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微风浸着花香自窗外徐徐的漫过鼻息,似一坛陈年的桂花酿,醉美沉香,香飘四溢,落英已经到了门口,程天直直的喊了一声,“落英”她回过头,冲着程天温润的一笑。程天顿了顿道:“听君一席,醍醐灌顶,谢谢你。”
她嘴角终于浮上一丝笑意,淡淡的,似彩蝶流连于花丛,盘旋回顾,连日色都旖旎柔和了起来。“走了。”她轻轻的说,从未有过的柔美,似天边虹霞,在枯燥的天空里绚烂耀眼。
黄昏,红霞垂了眼帘默默含羞,晚霞满天,飞鸟已入林,倦思知何意。林芊茵坐在花园里,那满园的馨香让她有一时间的放松,不知不觉间竟在长椅上睡着了。
晚来风欺,一丝凉意侵入肌肤,芊茵轻微的打了个寒噤,随后仿佛被一片软软的暖暖的包围着,而且缓缓的移动。恍惚间淡淡的烟草气息覆过来,依旧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芊茵挣开了眼睛,苏傲正抱着她往回走,已经到了池塘边,他的脸端凝而庄重,浅浅的含着满足,仿佛还是梧桐别院里的他。
芊茵挣扎了一下,他低下头含情凝眸,“以后不要在花园里睡觉,免得着凉。”
她不买他的关怀,仇视的目光里深深的委屈着实让人心疼不已。又挣了一下,他没再坚持,把她放了下来。她厌恶般的转过身去,不带一丝感情的道:“收起你的怜香惜玉,你骨子里十足的杀人越货,唯我独尊的作派,表面上又何必惺惺作态。”
池塘一侧的花丛间繁花簇簇,在晚霞的光照里锦瑟生怜,池塘里的金鱼游来游去,成群结队的从东到西,他看着鱼默默的道:“你看,连金鱼都是相亲相爱的。”
芊茵看着池塘里的鱼游戏于水草间,表情漠然的道:“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欺压和被欺压,而且无拘无束。”
又是一群金鱼搅动了池面,泛起层层涟漪,“大鱼吃小鱼,适者生存,千古不变的道理。”他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告诫她,这是社会法则,他改变不了,她更不可能改变。
她更是鄙夷了一下道:“那至少也是轰轰烈烈,不用委曲求全。”
苏傲侧过身对着她,把她的手攥在手心里,笑了笑柔情似水的道:“手这样凉,怪不得说的话都冰冷异常呢?”
她的眼里滑过一丝躲闪,避开他柔情似水的目光垂下眼眸道:“我乏了,我要回楼休息。”
园中的美女樱由里至外采用了不同的颜色,分出了一条条花带,像铺地彩虹。芊茵在花带里往回走,苏傲跟在她的后面,“我陪你回去。”
屋子里新采的一大束蔷薇,各色妖娆争艳,还没来得及插瓶。芊茵拿起蔷薇重新插了起来,高低渐次,错落有致。苏傲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她的微笑,她的娇嗔甚至她生气的模样,他太留恋这种感觉了,就算她恨他怨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