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将立在窗舷边,只凄鸣一声,扑腾着翅膀。
云暮笙的心焉地就沉了下去,莫春风,你居然没有挺过去!
春风的手脚依然冰凉,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也感觉不到血液的流淌。
莫春风,你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云暮笙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他可以再找一个具有超高天赋的孩子,可是一想到这个少年再也不能撒泼一般向他讨要糖葫芦,做坏事时小狐狸一般狡黠地笑,软软糯糯地叫他哥,还有给他下毒后又不得不给解药时露出一脸憋屈模样,他就觉得心沉重得不行。
云暮笙看着春风的脸,那张脸已经不会做出任何表情,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苍白的,毫无生气的。
莫春风不能也不该就这样死掉!
江湖上甚至还没有他的名字!怎么能就这样被一株太岁打败!
他还要去血洗六大门派,还要手刃仇者,还有替他去夺取武林之位,还要为他研制出醉春风!
云暮笙猛然清醒,醉春风!还有醉春风!传说中可以起死回生的醉春风!
那本书被他时常揣在怀里,云暮笙伸手去他怀里摸,这是唯一的希望!
手刚刚伸到春风的胸口,便被一只冰冷的手轻轻地握住。
云暮笙一惊,耳边已经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哥。”
春风?
那黑漆漆的眸子对上他的眼睛,里面还有带着得逞一般的狡黠。
内心经过大起大落的云暮笙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你……”
春风依旧虚弱,却十分调皮地冲着他眨眼,
“哥,刚刚是不是快要伤心死了。”
这臭小子,原来是故意讹他。
他冷着脸,故意压住心头的惊喜“说,怎么回事。”
春风看见云暮笙竟无半点喜悦或惊喜地表情,不悦地撇撇嘴,
“逗你玩玩。”
云暮笙又气又喜,“混账。”
虽是这样说,脸上却无太多责备之意。
太担心这小子倒是真让他耍了一回。
春风倒是得寸进尺,咂咂嘴,“虽说小命是保住了,可暮笙哥哥还真是让人寒心。”
暮笙哥哥?这小子从八岁时候的喂,再到暮笙哥哥,后来又慢慢简化到暮笙哥,笙哥。十五岁的时候对于他的称呼简化到只有一个哥了。
“我都死了,哥哥不应该难过地抱住我,然后还苦着说春风你不要死吗。”春风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还不忘使唤云暮笙,“哥你倒是扶我一把!”
“没想到哥你竟然这么绝情,眼泪都不流一滴。”
“还把手往我胸口摸,你想干什么。”说到这里,春风还故作警惕地收紧衣角。
云暮笙啼笑皆非,面上却一直绷着,淡淡地说
“我看出来了。”
春风登时便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你居然看出来了?”
云暮笙拂了拂衣袖,不可置否,转过身去倒了口茶水,一大早上就被这小子下出一身冷汗。
“怪不得你往我胸口摸呢。”春风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想挠我咯吱窝!”
云暮笙一口茶差点喷出来,然后又镇定地嗯了一声。
春风翻了你心眼儿真坏。”
一大早地装死吓唬人还倒打一耙说他心眼儿坏,要不是看他现在还弱兮兮的云暮笙一定要赏他一剑。
春风看了看手上的伤,“哥,去医馆请个先生,我的手应该好好包扎了。”
手腕上只胡乱地扎了一下,若是就这样,伤口会从里面慢慢溃败,直至腐烂。熬过了大创死在了小伤可不划算。
云暮笙喝口茶,这才淡淡问道,
“你今天还死得了吗。”
春风一愣,这是个什么问法?
“应……应该死不了了。”
云暮笙放下茶杯,“那就让小二去请吧。”
春风目瞪口呆地看着云暮笙一脸淡然地在床上躺下,怎么个意思,他要是不着急死,这先生还不着急请了是不。
春风斜着一脚踢在云暮笙腰上,无奈他现在底子弱得很,那一脚跟挠痒痒似的。
“这么狠心你还是我哥不!”
“我要不是你哥昨天就把你丢春风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