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头子听了,忙尴尬地收回画像。方才他太着急,生怕这谢大少断了他发财的路,才一时忘了这谢沉玉是个瞎子,竟在他面前做出这种举动来,这不是在打人的脸吗?
幸得这谢沉玉脾性好,若是换做别的主子,怕是早拖出去赏几棍了。
谢沉玉又道:“这画像上的人有何特征可证明是我这位朋友?”
“这……都蒙了面?”其实这护卫也觉得这理由略牵强,只是那秦二请人画画像时,只说了蒙面这一特征,不过他又转念一想道:“那秦二长得貌若天仙,想必他的姘头也与他不相上下,待我取了这人的面罩,方可一探究竟。若是长相普通了,那便是我寻错人了。”
护卫说得极为自信,然陆焱之听了,心下却有几分悲凉。
果真无论换做是谁,都会觉得他们不配。
罢了罢了,便让他摘了这面罩,等看了这面罩下的丑陋面目后,自会放了他。
护卫头子说着正要伸手去摘,岂料谢沉玉突然出手,心下似有明镜般,那碧绿的杖子竟准确无误地点在了护卫的手腕上。护卫只觉一阵疼痛袭来,忙收回了手。
他惧道:“大少爷,小的无意冒犯,只是……”
“你口口声声唤我大少爷,这心里恐是对我万分敬意也无吧?不然怎会当着我的面,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对我的朋友出手?”谢沉玉的脸色平静,只是那说出来的话却不给眼前这人留丝毫面子。
这护卫头子心下更是畏惧不已。
谢沉玉在卿云山庄除了享有个“大少爷”的名头外,其他诸多皆是比不过谢明玉。毕竟他只是个瞎子,一个瞎子再怎么有能耐,也掀不起大风大浪。
这些护卫心底,虽一口一个大少爷叫着,然心下想些什么却不得而知。
谢沉玉扭头,对着制住陆焱之的那几名护卫道:“还不将人放开?”
那几个护卫只得有些不情愿地将人放了,直叹千两黄金就这般化为乌有。
谢沉玉道:“陆兄,这状况你也瞧见了,一会儿我还得去给家父拜寿,无法送你出这卿云山庄,你若是不介意,可与我先去拜了寿,待寿宴完后,我再亲自带人送你出去。当然,你若执意要一人先走,我也不拦你,只是这一路上如再生事端,我怕是鞭长莫及了。”
话落,谢沉玉便用空洞的眼神望向陆焱之。
陆焱之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谢沉玉说的话句句在理。只是跟谢沉玉去寿宴,肯定会遇到秦章,那么他的离开便是毫无用处了。可现下他也别无选择,回去是回到秦章身边,而离开则有可能被捉回天魔教,更惨一点命丧黄泉。想到这些,陆焱之也只能点头同意了。
一行人便出了这树林。
今日是盟主大寿,庄内一片张灯结彩。陆焱之等人所到之处,皆是一派喜庆。
此时的正堂已布置成了寿堂,堂前的院落架了比武的台子,有两位年少有为的侠士正在台上比武。陆焱之等人经过时,比武已趋白热化。
那一招一式化作刀光剑影,炫人夺目。
然而陆焱之却没有心思多看一眼,他只想待寿宴结束后,再随谢沉玉默默离开。
为了不被秦章发现,他还特意将头埋得很低。就在他低头走路时,一把利剑倏地划破长空,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袭来!
原来是那两位少侠比武比得忘我,手中的利剑突失了力道,竟随手甩了出去!
陆焱之立在原地,看着利剑朝他飞来,直觉想要避开,便往右边挪了一步!哪想估错了方向,却与那剑愈来愈近!陆焱之心下甚慌,竟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沉玉耳听八方,对声音极为敏感,他率先反应过来,一个转身便要去格开那剑,只是手中的碧玉杖还未碰触到那长剑,便有人先了他一步!
只听“铛”的一声!刀剑在半空中相击!那飞来的剑随即被挡下,在空中打了好几个转后,斜插进了路边的树干上。
格剑的人从空中缓缓落地,白衣长袍随风鼓动,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肩头,露出宛若仙人般的绝色面庞。这人陆焱之再熟悉不过,此时再相见,心里头有万千愁绪,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人便是秦章。
秦章站在离陆焱之只有几步远的地方,凝望着他。
陆焱之下意识地偏过头去,不肯看秦章一眼。
秦章眉头微微一皱,快步走上前来,当着这天下人的面,竟一把将陆焱之拉进了怀里。他的力道很重,丝毫没有顾忌到陆焱之的感受,只是将人搂得死紧,仿佛怀中人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陆焱之被禁锢在秦章的怀里,熟悉的感觉突地涌上心头,惹得他鼻头一酸,颤着声道:“放开我……”
秦章却不言语,只是睁着猩红的双眼,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了些。
陆焱之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然而他却并没有做过多的挣扎,只因他也十分眷念秦章这个久违的怀抱。
秦章将头埋在陆焱之脖颈间,满足地吸允着陆焱之身上熟悉的味道。
他发现只要有陆焱之在身边,这再狂躁的心都会平静下来。而一旦离了他,他就会难受得发疯!这几日的他的心情一直很不好,无论是谁他都摆脸色,搞得下人们见了他,都躲着走。即使是面对着苏暮白,也依旧臭着脸,提不起任何兴致!
为了找陆焱之,他好几夜没睡觉。卿云山庄都快被他翻遍了,却苦寻不到陆焱之的身影。这卿云山庄很大,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