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缓缓摇头,闭上了眼,直到下飞机都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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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二中队的任务先完成的就回来了,三中队还留了一个小组在那边追查研究成果,以及实行追杀国外组织盗窃间谍的任务。

回到基地的他们第一件事就是休息,毕竟神经高度紧绷了一天,大家都很累了。成才也不例外,跟着袁朗回了寝室,第一件事就是准备洗漱完了睡觉。

袁朗听着浴室的水声,静静地靠在椅子上发呆,直到成才推门出来,才回神儿过来。

“队长,我洗完了,你去吧。”

成才说完就准备爬上床躺会儿,却被袁朗叫住了。

“成才,你等等。”袁朗坐在椅子上,转过身看着成才,直视着他的眼睛。

成才的眼睛很漂亮,一双微微上翘的明眸,黝黑的瞳仁像是蕴了在了温水里,平日里总是清淡光亮的。但是袁朗现在看着他的眼睛,大概是刚从浴室出来,水雾氤氲,看不清眸底暗藏的东西。

成才盯着他的眼睛,有些不自在地转移了视线。打破了沉默:“队长,怎么了吗?”

袁朗这才缓缓开口,还是直直地注视着成才的眼眸:“.....第一次见血,想问问你需不要需要心理小组干预。”

成才眸光闪烁了一下,随即微一笑,抿出俩酒窝道:“不用了,远距离击杀,我连血都没看见。”

袁朗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成才面前,盯着成才的眼睛缓缓凑近,嗓音低哑却带着不容置喙:“你有问题。”

成才侧身走了两步,避开了袁朗有些咄咄逼人的靠近:“您觉得我哪里不对。”

袁朗看到成才又竖起刺一般的防备,心里微微泛着堵,直起身子,坐回了椅子上:“你在质疑你自己,为什么?”

他靠近,才清了成才那双永远清亮的眸底隐埋的阴郁与颤抖。他听了薛刚对成才的汇报,完美的完成了一千米以外的狙击。而且他通过第一次的测试也知道成才有了杀人的心理建设。他原以为成才不会有问题,最多也就是难受几天。

但是正是成才完全没有一丝不适,反而自然的与其他人说笑才让他觉得不对劲。他现在并不怀疑成才冷血,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知道成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是担心,担心成才隐藏了情绪,自己一个人闷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南瓜总是不能真正完全信任他....信任他们,即使开始渐渐袒露自己,却还是留有余地。

袁朗不想再次让成才竖起防备,于是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没有再主动靠近成才,低低的磁性的声音在沉寂的室内显得有些惑人:“因为你发现对于这次击杀,你没有难受的情绪,所以你在质疑自己吗?”袁朗毫不留情的撕开了成才想要隐藏的东西。

成才沉默了片刻,低笑出声,唇角的酒窝蕴着蜜一样的毒,转过头来直视着袁朗,好看的眼睛里却是毫不掩饰的冷漠与暗色,微微叹息的开口:“袁朗,你总是这么敏锐。”

袁朗看到成才不再保留的展露着自己的全部,眸子里反而少了几分锐利,轻轻勾唇,语气低沉却轻缓:“每个人都有自已的负面,我手上也有很多人的血,有时候也会觉得难以忍受。但我到下次动手的时候,却从来不会因此而手软。你觉得这是冷血吗?”

成才注视着袁朗的面容,轻轻扇动着双睫,没有说话,身体却缓缓平和下来。

袁朗唇边噙着笑,目光是自己也没发现的柔和与安抚,注视着成才一双黝深而漂亮的眼睛:“......我总是对自己说,袁朗,你一定要做恶的善良人,因为我不能让我的部下受伤。所以杀掉他们,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也不会质疑自己的想法是否就是冷血。”

成才眸子里的凉意渐渐回暖,轻轻点头,也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听袁朗还没说完的话。

袁朗注意到两个人拉近的距离,心里一缓,语气中更是带了些许少见的温柔:“成才,你知道谁最像我年轻的时候吗?是你。许三多和我们这样的人不一样,他单纯善良,执拗而脆弱;吴哲聪明乐观,但略带轻浮。而我们,属于冷静敏锐,却敏感过头到多疑。很难对人完全卸下心防,但是你可以信任我们,就如同我....们能毫不迟疑的将背后交给你......”

成才周身都开始泛着暖意,眸底水光缱绻,轻飘飘地笑出声:“上次复员的事,我是故意的。”

袁朗含着舌尖笑的妖孽,眸光却温软:“....我知道。”

成才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大,唇边明晃晃俩酒窝更是甜的招人喜爱:“.....那还真是谢谢你了,队长。”

袁朗微微挑眉戏谑:“我发现你跟我道的谢还不是一般多啊?既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这大恩大德,你要不要......”以身相许?

最后几个字袁朗含在嘴里,却咽了下去。不着声色地轻轻皱了皱眉,又很快舒展开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话也没有说出口,在舌尖打了个转就停住了。这种话队里也不是没说过,那吴哲天天喊着要对他的花啊草啊的负责,只是这次他莫名地觉得难以出口。

成才也没当回事,跟着笑道:“是呢,因为确实有很多事情要谢谢你。”

他应该谢谢袁朗慵懒散漫下掩藏的细心温柔,谢谢袁朗不着痕迹的诚恳与包容。这也是他的幸运,成才垂眸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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