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去煎药吧,待我喝完还得赶着去马厩呢。”
“是,奴才这就去。”多想无益,现在最要紧的是先让主子的病好起来,未来的事情他一个下人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朱环宇拖着虚落的身子来到马厩,却看到已有一名同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在清扫马厩。
正在清理马厩的孩子看见了他,立马道:“拜见二皇子,我是司马羽,晨婉娘娘命我同您一起打扫马厩。”看着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仿佛也和自己一样过早懂得人情世故的司马安,朱环宇愣了好一会才道:“那就快继续干活吧。”
“是。”司马羽回答完后马上又开始清理各种脏乱的东西,一幅干劲十足的样子。
前些天听那些宫女在背后议论父皇要把现今在外为国征战的司马大将军的儿子带入宫中抚养。说是抚养其实就是以此牵制住司马将军,让他不敢有二心。司马家世代为武将,个个男子都是打仗的能手,到了司马荣这辈更是青出于蓝,那困扰朝廷多年的匈奴外患终于在司马荣的步步紧逼下败下阵来。现如今塞外人人都知道中原有个了不起的司马大将军。且因他为人刚正不阿,赏罚分明,在士兵中的威信极高。可皇上却对他渐渐冷淡了起来,还趁他外出为朝廷扫除残余势力之时把他儿子接入宫中。这入宫容易,出宫恐怕是难了。司马将军虽屡建奇功,为其说媒的数不胜数,他却只娶了原配西子夫人一房,也只生了一个儿子。而面前这个恐怕就是那令塞外之人闻风丧胆的司马荣将军的独子了。
朱环宇想着他们一个是皇上的儿子,一个是大将军的儿子,如今却都沦落到在这污秽的马厩里喂食、清扫,命运可真是给他们开了个大玩笑呢。
只是这司马荣好像一点不以此为苦的样子,干的特别起劲,好似清扫马厩,给马喂食竟是件快乐的事情。
“咳,咳,咳。”受了一点风吹,朱环宇又咳了起来。
“二皇子,你没事吧,看你脸色很苍白,是不是身体有不适。”说完把手伸到朱环宇的额头一摸道“二皇子,你的额头好烫呀,得赶紧回去休息。”说完扶着朱环宇要把他送回去。
朱环宇不着痕迹的挣开司马羽道:“我还要给这匹马喂粮。”
“可是……”还没等司马羽说完,就听到朱环靖高声叫道“二哥这身子骨可真是好的快,那赶紧着,你瞧小云饿了脾气开始变的有些暴躁了。”
“启禀三皇子,二皇子如今身子欠佳,还是赶紧让二皇子回去歇息,免得过度劳累留下了什么病根子,这里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就行,我一定把活都干好。”
“我知道你们司马家是的人都是一介武夫,对喂马之类的粗活很是拿手,只是这汗血宝马是名贵之马,喂食之人理应由出身高贵的二哥来才对,恐怕不是你那双粗手能胜任的。”
“汗血宝马之所以声名在外,不仅速度较于一般马匹高出许多,且对不同的环境均有很强的适应能力,绝不是那娇生惯养的温室花朵,想必三皇子比我更熟知这些。”司马羽不卑不亢的回到。
“你……”第一次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顶撞他。这个司马羽是当朝司马将军的独子,虽今日娘把他派来此处干些粗活,但恐怕也不是能轻易得罪之人,只能恨恨的道:“我们走,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不过司马羽这个人他可是记下了。
“你没必要同他顶撞,他不知以后要怎样刁难你。”望着离开的朱环靖,朱环宇叹道。
“我只是陈述事情,并无不敬之意。况这伤风可大可小,二皇子若不赶紧回去休息,越托越严重可就麻烦了。”说完扶着朱环宇回到他的住处。
这次朱环宇没有挣开,起码他是他来到微雨阁后第一个对他和颜悦色的人。
看到被人搀扶着回来的朱环宇,卫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感谢着司马羽,说着如果二皇子出了什么事情他真不知该如何跟娘娘交代之类的话。朱环宇嫌他吵,打发他去再煎副药来。
司马羽看着这破败的木屋,不禁感慨良多。前几日刚入皇宫,看见那巍峨壮丽的连绵宫宇,想到那些来我朝觐见的外朝使者看见这样雄伟的宫殿,心里自会有几分忌惮之意。这样想着,虽只小小年纪,心中却也顿生几分豪气。过后不久进入殿中参拜当今皇上,看见那些富丽堂皇、做工精细的考究装饰,无一不在彰显着王朝的气派与辉煌。再来到晨婉娘娘的微雨阁,透出的又是另一种精致与典雅,像是书中描写的江南景致。最后来到自己不知要生活多久的住处,虽说不上多么富贵雅致,倒也是布置的工工整整,生活起居之类的物品一应俱全。但反观这二皇子的住处,简陋的房舍,粗糙的用具,就连那张床也只是用几块木板拼凑而成,根本就是一个杂役下人的居所。真不知这二皇子是如何得罪了皇上,将其编派至此。本以为被迫入宫当人质的自己已是万般无奈,却不曾想过当今的二皇子竟也过着这般凄苦,心中顿时起了同病相怜之意。
“麻烦公公好生照顾二皇子,待马厩事情干完之后,小羽再来看二皇子,先行告退。”
“羽公子慢走,奴才一定会好好照顾二皇子的,请公子放心。”
卫景看着离开的司马羽,心下一阵安慰。早就听说司马将军刚正不阿,对待膝下唯一的儿子司马羽也绝无骄纵之意,反倒更是督促他抓紧练功,为以后上阵杀敌做好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