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戴上,楚爷喜欢喜庆的颜色。”
我的笑僵了一下,随即又展开了,马上说:“好。”
楚爷喜欢的不是喜庆的颜色,而是血的颜色,对这个我很有把握。他每次不把我弄得见血不罢休,他也是每次见了血才会射出来。在我神志不清的时候,好像听他说过,人血的味道和颜色让他兴奋,美人的血更是如此。在他的眼里满室的刑具,□□的美人和鲜艳的血混和在一起是世上最美丽的景像,如果再加上他施虐时美人的惨叫声,以及后来叫不出来时的低微□□声,那更是一种人间极致的享乐。蒙他看得起,他还是第一个说我是个美人的人,虽然这个词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但我觉得这也算是对我工作所需基本条件即相貌的一种肯定,我就勉强收下了。
围巾像条绳子一样围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极力忍住要把它扯下来的冲动,极力忍住心中的不适,坐在陈深身边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借以转移注意力。
“到了地方少说话,那里有很多人都和沈思熟悉。”陈深叮嘱说。
“嗯。”
“再把沈思认识的那些人回忆一遍,别漏了任何一个。”
“嗯。”
“这次无论石伦怎么和你搭讪都别理他,他要是实在缠得紧了就像以前一样给他一巴掌。”
“嗯。”我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陈老板说错了,您应该说像沈小老板那样打他一巴掌。”
陈深没再说话。我也依旧没有回头。过了大约三十分钟到了楚爷别墅的门口,那里已经有了不少的车在,人在,黑压压一片,中间还有不少的女人,穿着艳丽,依偎在不同的男人身边,一看就是他们带来的相好。我随着陈深一起下了车,众多的目光几乎是马上就投到了我和陈深这里。此时的陈深已不是车上那个冷漠的陈深,而是转眼变成了最体贴的情人,只见他走到我的跟前,把折磨了我一路的围巾又紧了紧,一副生怕我冻着了的心疼表情,又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手里取暖,还放到他的嘴边哈了又哈,表面责怪,实则宠溺地说:“早对你说过穿厚点,你不听。冷了吧?手都是凉的。”
我的手确实很凉,还微微带着些颤抖,却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我突然对陈深产生了恐惧的感觉。在此之前他在我的眼里也不过是个包养我的饲主,是个英俊的痴情男人,拥有着当大哥必备的狠决和心机,除这些之外别无其他,但在此时我觉得他变了,变得让我想要逃离,尤其是他看我时的眼神,黝黑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柔情蜜意,让我有一种想要溺死在里面的感觉。
他的表情太真,手心太过温暖,看我的眼神太过温柔,这一切看在别人眼里我应该是幸福的那一个,但我却觉得在这幸福表象下面是比这冬天更寒更冷的虚情假意,冻得我直想打颤,更像我脖子上的这条围巾,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坚于呼吸。
我悄悄把手抽了回来,笑说:“我不冷。”
他微愣了一下,随即做了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动作。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尖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你呀,还是这么倔。”就像我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他就是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生气,都会宠着我的那个人。
我迅速看了一眼此时正在明着暗着看我们俩个的各路观众,极速思索着如果是真的沈思在此时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撒娇?耍脾气?羞涩一笑?还是……刮回去?一想到最后一种可能性我忍不住弯了嘴角,我实在是想不出陈深被人刮鼻尖时的情形,但……我的笑容更大了,反正我都要快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摸摸老虎的胡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实在不想看他现在这个虚假的表情。
说来多,其实就是几秒钟的功夫,我已经做出了反应——在陈深的鼻尖上迅速地刮了一下,还恶作剧似的在他的脸上响响地亲了一口,亲完后故做调皮地笑说:“我愿意。”
我无法准确描述此时陈深脸上的表情,他并没有像我想像的那样发火,或者是强忍住一口气,依旧做出一副爱沈思爱到他怎么样都行的地步,就算是沈思在他的众多兄弟和对头的面前刮他的鼻尖,让他出丑也无所谓。他似呆住了一般,之前脸上所有做给别人看的表情全部消失不见(对这点我很满意),剩下的居然是一片茫然和空白,是的,就是空白,似乎他整个人都被什么东西抽空了,剩下的只是一具躯壳,站在这寒风里像座石像一样看着我,一动不动,眼神更见幽深,里面反射出来的全是我渐渐变得强笑和因不知他会怎么整治我的苍白表情。
“陈老……深……”我试探着喊了他一声。
陈深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有听到,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来。他不会是被我刚才的动作给气傻了吧,连火都忘了发了,就这么呆在哪儿了。我心里一急,挪动了半步靠到他耳边急切地问道:“陈老板,你没事吧?”
“没事。”听到陈深说话,我暗暗长吁了口气,马上堆起了笑脸继续在他耳边说:“陈老板,现在我是沈小老板,刚才……刚才你不会怪我吧。”我得给自己留了后路,省得等回去了陈深和我秋后算账,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陈深看我一眼,他的唇几乎都要贴到我的唇角上了。我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一步,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激烈,尴尬地笑了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