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脑子有点晕,感觉到赵洛懿抱着自己的腰,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不过是泡了会儿水。
“这里也不错,不用麻烦换被褥。”说着赵洛懿一手托着李蒙紧实的臀,另一手捞起李蒙一条腿,不由分说低头堵住他的嘴唇。李蒙肩头浮出水面,微微仰起头,雾气弥漫着他黑沉沉的一双眼睛,当赵洛懿舌尖描摹李蒙嘴唇,李蒙止不住呜呜出声,脖颈通红,脚下没有着力点,只好紧紧抱着赵洛懿的脖子。
没一会儿李蒙就不清醒了,只知道被抱回去时,赵洛懿没有立刻睡。
李蒙困得不行,上下眼皮直打架,温柔的灯光笼罩着案前披着身大袍子端坐的赵洛懿,他在看什么文书,又恢复了淡漠的神情。
次日天朗气清,赵洛懿从丹房回来之后,众人已准备好出宫的马车,这次赵洛懿没有扮作车夫,马车的档次也上了一个层次。
李蒙想起那四个冲上去拦车的奴隶,那日好像赵洛懿乘坐的就是这样一架豪华得不可思议的大车,路上李蒙一直担心会有人冲出来拦截,直至馨娘家的大门出现在视野里,才放下心来。
馨娘的父亲对赵洛懿和李蒙行了个大礼,使唤家丁去叫馨娘回来,亲自将一行人带到厅上,听说要找青奴,其父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少祭司有所不知,寒舍留不住贵客,早在数日前,他就已经辞去。”
李蒙眉毛蹙起,“去了何处?”
“这个,下官确实不知。”
馨娘的父亲为人刻板,何况一个小倌要走,不是什么大事,他应当不曾过问。李蒙想了想,便道:“有劳大人,晚生还想见见曲公子。”
“下官命人去传。”馨娘的父亲陪着赵洛懿喝了两盏茶,便有事退出。
“师兄的身份应当只有馨娘知道。”李蒙悄悄挨近赵洛懿,低声道。
“嗯,知道也无妨。”
赵洛懿看上去淡然,身体坐得笔直,说话时动也不动,唯独嘴唇微微开合,“上次没有仔细看,这次好好看看,到底你会买什么样的人。”
“……”李蒙道,“在图力房外,你没看清楚?”
“你希望我看清楚些?”赵洛懿斜睨李蒙。
李蒙顿时语塞,有种挖坑自己跳的感觉,只目不斜视,不再理会。
赵洛懿却偏又道,“图力的偏好虽说不大好,偶或试试,也能添不少情趣。”赵洛懿暗暗勾住李蒙的手指,小指于他掌中勾画。
李蒙抽回手来。
曲临寒尴尬地站在门口,他已经站了有一会,此刻才觉得是时候出声,便先咳嗽一声。就看见师弟脸红成柿子地转过头来。
“师父、师弟。”
赵洛懿盘起腿,室内,只剩下师徒三个。
“青奴去哪儿了?”李蒙问曲临寒。
曲临寒小心瞥赵洛懿一眼,撇了撇嘴,“回楼里了,早前他就说想回去,这次趁没人注意,偷偷溜回去的。”
“……”李蒙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见青奴,他大大方方宽衣解袍,仿佛对自己的身体很是满意,还不止一次和他毫无羞耻地提及自己的“差事”,一时间神情变得很是古怪。
“叫他过来?还是我们过去。”还是赵洛懿先开口问李蒙。
李蒙想了想,“叫人过来容易引人注意,直接去楼里吧,鱼龙混杂,他要是见客,也不足为奇。图力对他应当并没有上心到那个程度。”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眼神一沉,“怪不得赎他出来时,他好像很是失望。”
赵洛懿不置可否,并没有借机损图力两句。
曲临寒起身问:“师父,我……”
“你安心在这里住下去,等我安排,对了,你是我徒弟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曲临寒有些不解,但忍住了没问,又看向李蒙,一哂,“师弟长高了些。”
“你给师父做的烟枪呢?什么时候才交出来。”李蒙胳膊肘戳了戳曲临寒。
曲临寒这才想起来,看了赵洛懿一眼,见赵洛懿不反对,才一溜小跑回去取来。
“嗯,手艺是好,王家后继有人了。”日光在那乌黑烟杆上流转,流线优雅,在赵洛懿指间打了几个转,随手轻轻敲了敲曲临寒的肩头,“走了,勤练功,下回可要考校你功夫了。”
曲临寒将他们送到门口,李蒙从车窗后看了一眼,对曲临寒摆了摆手,坐回位子上。
“和你师兄感情好了不少。”赵洛懿淡道。
“一路上多亏师兄照顾,我运气好,遇上师父,又遇上师兄。”是和曲临寒打过不少架,但彼此都挨过对方的拳头,也没什么好计较。赵洛懿不在时,曲临寒确实尽责,让李蒙想起兄长们。
“以后他也是你的兄长。”似乎看穿李蒙在想什么,赵洛懿揉了揉他的头。
沿街商贩叫卖,道旁酒肆飘香,令人睁不开眼的灿烂阳光洒在大都街道上,南湄最繁华的大都,半点看不出大厦将倾的前兆。
李蒙心头忽然萌生出一个念头。
这世上不止大秦,也不止南湄,恐怕全天下所有平凡百姓,要的不过是一个安稳的窝,一口能吃得上一辈子的热乎饭。没有什么比太平重要,没有什么比远离故土的漂泊更难过。
“师父。”
靠着车板眯盹儿的赵洛懿微微睁开眼,看见李蒙发顶,嗯了声。
“要是永远不开战就好了。”
赵洛懿低沉的声音笑了笑,“老百姓都不愿意打仗,可没有不想多占地盘的皇帝,能摊上一个明君,得是多少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