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俊流,你觉得呢?听他这么一说,要打爆喜欢的人的脑袋,我还真有点下不了手。”

“就算你不开枪,我也会找任何一个机会自尽,”俊流平静地开口,即使再怎样反感这个男人曾经的所作所为,在这最后关头他明白有一致的原则需要遵守,“我死也不会回去了,费尔。”

话音落下,蓝眼睛的男人终于吐出口气,打破了沉默,“这么说,你们的条件是?”

“放他们两人走,我跟你回去。”彦凉抬起头,口气已经不容商量,“或者,带我们三人的尸体回去,选一个吧。”

“你如何能保证乖乖跟我们走,万一在他们离开之后,你又立刻自杀的话……情况会更糟糕不是吗?”

“放心吧,长官,”了解到对方妥协的意图后,彦凉紧促的眉头平整了下去,语调也从不规则的时断时续变成带着笑意的高调,“我很愿意为悖都军效犬马之劳,直到攻陷东联盟,推翻贺泽的政权。”

说着,他染血的手指从俊流的脖子上放松,掠过留下红痕的皮肤和仿佛被清晨的雾气湿润过的冰凉脸庞,插进他耳边漆黑的发丝间,“在上官家的这位继承人……成为我永远的所有物之前,我是不会自动退出的。”

被血浸湿的右腿无法使上劲,彦凉很难保持住身体的平衡,他没有抵抗地被跑上前来的菲昂司按倒在地上,随即用绳子反捆住双手。

“先帮他包扎,别还在路上就挂了,止血带车上有。”费尔说着也将手上的枪插回了髋间的皮套中,走到了俊流面前,帮他将瘫软在地上的齐洛拉了起来,又扶到他的背上。

虽然齐洛还算偏瘦,但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仍是可观的,俊流咬着牙拼命挺直了腰,双腿却阵阵发软,长期的负重训练本让他可以没有困难地背人行走数公里,但显然不是此刻的身体状况能够胜任的。

好不容易站定以后,他抬起头,望着费尔的眼神五味陈杂,却已不见尖锐的敌意。

“很可惜,原则上我是不可以协助逃跑的俘虏的,”费尔保持距离地站在他面前,带着想要拭去他清秀面孔上肮脏的血污的一丝冲动,淡淡地说,“趁上头还没察觉,你自己走吧。”

少年不发一言地挪动了一步,正要离开,又瞟到了一旁倒在地上的彦凉,莫名的情绪突然堵在胸口,他知道对这个男人来说不需要任何临别赠言,说什么都是废话。

别用那种同情一样的眼神看我,我会让你后悔的。彦凉咬了咬嘴唇,冷酷地移开视线,心头的火苗却像无法被扑灭的妄想,一下子便让那双眼睛引燃。

乖乖等着,我要让你哭着求我原谅,今天没有选择我。

在菲昂司用带来的绷带进行应急的伤势处理时,费尔站在树林边缘,目送着少年蹒跚的身影逐渐越过深远的林荫,那在树梢透下的薄光中的黑发像抹过羊脂的丝线,让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出声叫住了俊流。

远远地望见对方从怀里掏出某个东西,用力扔了过来,俊流本能地扶住趴在他背上尚还昏迷着的青年,空出一只手稳稳接住。摊开掌心一看,稀有的纯黑色宝石,正完好无损地闪耀在冰云托起的底座上,这块几乎从出生开始就未曾离身的纹章,在失散了半年多后终于物归原主。

“后会有期,殿下。”

就这样,把属于每个人的未来重新还给他们,这尚还青涩不平的命途到最后一定会结成鲜美多汁的果实。当时眼看着少年迈着无比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脱离被监禁的生活,消失在碎光淋漓的小路尽头,费尔尽管怀抱着旁观好戏的态度,却也认定俊流选择的是他应该履行的道路。

然而,只有时间才是唯一知晓谜底的阴谋家,直到二十多年的光阴过去之后,日日面对着这个另人谈之色变的黑眼睛男人,他也偶尔回想起当年在这次分岔路上的纵容。难道是因为对那时的少年尚不成气候的误会,让他轻率地放出了一条不归之路?从而在那朝华初升的清晨,就把今后的世界引向了通往黑暗的漫漫长夜。

数千公里外的盟国达鲁非,正处在被大花鳞湾飘来的季风所笼罩的温湿气候中,另人抑郁的厚重云层从一大早便堆砌在外层区以“水晶城”闻名的建筑群上空,这片全部采用银色的钢结构和无色玻璃所建成的超高层府邸,活动着整个国家三分之二以上的政治魁首。

“该死的低气压,”正在抱怨的中年男子,站在这无数巨大的落地玻璃其中一面的背后,蹙眉遥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巨塔,尽管周身闪烁的光点能够让人确定它的所在,但也渐渐被厚重的雾气完全遮挡了,“我看给盟军的武器开发项目投那么多钱和技术,不如拿来改善改善这里的气候。”

“别扯了,这里一年产三季粮,别的国家羡慕还来不及呢,”坐在他身后沙发上的客人轻笑一声,晃动了一下手中本地产的优质白酒,冰块的撞击发出清脆的节奏,在落满阴影的脸庞上,微闭的双目配上下面削挺的鼻梁显得尤为冷峻,“我看应该把你丢到悖都去,让你试试在零下四十度的寒风中撬开两米厚的冰层抓鱼。”

“啧,那群野蛮人,”对方带着一副受不了的嘲讽之色从窗前走开,坐回了松软的皮制沙发上,拿起桌上刚刚开启的酒瓶,一边倾倒一边笑着问,“你不是真的来跟我推荐下一次的度假去处吧?”

“有个小惊喜给你,”似乎怕同伴听得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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