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师傅笑着道:“骆泽,快进来罢!”
闻声,一屋子的学生都惊讶的向门口望去,韩川和亭哥俱是一副激动的样子,心想这几天的苦日子终于是熬到头了。
只见门口处,骆泽轻笑,慢慢俯下身向朱师傅行了一个拜礼。
一月未见,骆泽双颊有些微微的下凹,整个人都显得清瘦苍白了很多。
骆泽抬脚,向屋内走来,世界却仿佛一下子安静了。朱师傅的笑意刹那间凝固在脸上,韩川亭哥满脸的难以置信。只见骆泽左右支绌,举步维艰的慢慢走着,俨然成了一个瘸子。
韩川脸色青白,想要上前搀扶一把,但又觉得自己是害他如此的人,顿时觉得自己不配这么做。
众人就这么看着骆泽一瘸一拐走到韩川身旁自己的位置,坐下掏出书,面色如常。
半晌,朱师傅叹息一声,举起手中的书,担起他为人师者的责任,为学子们授道解惑。
韩川失魂落魄,自责和心疼一股脑涌上心头。他时不时偷瞄骆泽一眼,而骆泽一直专心的听着课,似乎不曾分出一点心思在韩川身上。
韩川很是难过,行至今日课程快要结束,先生一一考校众人时,他索性趴在了课桌上。
韩川暗自忏悔之时,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朱师傅,你月余前吩咐韩川看的《战国策》,他根本没看!”
朱师傅闻言一怔,不知骆泽此言何意。
韩川也抬起了头,怔怔看向骆泽,莫不是骆泽还怨他怪他。正当他沮丧之时,却看到骆泽冲他狡黠一笑。
韩川睁大眼睛看着骆泽,活像一只不安的小兽。像突然反应过来似得,韩川叫道:“你不是答应我不说的吗?”
“你还答应了要把小虎送给我呢,你没遵守约定,我也不会帮你隐瞒。”骆泽回道。
韩川瞬间哑口无言。
似乎是明白了骆泽的用意,朱师傅笑笑,对韩川道:“好啊你,小小年纪就学会阳奉阴违了,手伸过来。”
韩川走到朱师傅身前,第一次心甘情愿地把手伸出去。朱师傅“啪啪啪!”三下,打的韩川手心泛红。韩川揉揉手心,回头看向骆泽,眼睛里透出一丝期望和小心翼翼。
骆泽淡淡笑着和韩川对视:“现在我们一笔勾销了。”
一旁亭哥却突然出声道:“骆泽,朱师傅让我看的《左传》我也没看,要不你也告发一下。”
骆泽抬眸,眉一挑:“我没这个兴趣,倒是听说你有一张跃云弓……”
亭哥忙道:“给你给你!”
三人相视一笑。朱师傅看在眼里,也为他们能经历此事而彼此之间不生罅隙感到欣慰不已。
只是可惜了骆泽,以后想要出仕,怕要受些波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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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忆 五
骆泽因腿伤从此不能再骑马,韩川亭哥也甚少在他面前提及这些,所以终日形影不离的三人也很少有机会再去跑马。
春日踏青,骆泽突然提议去西郊远足,两人心想骆泽不良于行,马骑不得,走路也不宜过多,便连连推脱。
骆泽笑道:“你俩莫不是怕我拖你们后腿吧?”
韩川摆手:“没有没有!要不这样吧,我骑马带着你如何?”
骆泽笑道:“也可,那我们便约定三月三一起去西郊,一言为定。”
三人定下誓言。
到了三月三,碰头时却不只骆泽一人来了,只见他跛着脚,身边站着一个俏丽的女子,女子牵着一匹毛色乌黑油亮的骏马。
韩川双眼一瞪,大叫道:“骆月姐,你怎么来了?!”
亭哥没有见过骆月,用疑惑的眼光看向骆泽。
骆泽会意,向亭哥介绍道:“这是我大姐骆月,她怕我出来不便,便跟着一起来了。”
韩川抓抓头,有些不情愿的插嘴道:“跟着我们出来怎么会有不便呢?骆月姐你还是回去吧!”
骆月则是柳眉一挑:“怎么会有不便?我弟弟上次和你们一起玩儿可是发生了不测!搞得现在成了个瘸子,将来都不一定能有姑娘肯嫁给他。”
二人闻言俱是脸色一红,偏偏又不能反驳。
韩川吐吐舌头:“大不了我以后嫁给他。”
骆月冷哼一声:“你想嫁,我弟弟还不想娶呢!”说着翻身上马,身手利索,看的三人俱是一赞。
“来!”骆月将手伸向骆泽。
骆泽笑笑,在骆月的帮助下上了马,坐在骆月的后面。
韩川瞠目结舌:“骆泽你不坐我的马了?”
亭哥则是吃惊的道:“一个大男人让女人带,恐怕不太好吧。”
骆泽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骆月则道:“我不放心他坐你们的马。”说着,还嗔怪的瞪了亭哥一眼:“你是大男人,一会儿到了西郊和我这小女子赛一场马如何?”
亭哥皱皱眉:“那不是欺负你吗?”
骆月展颜一笑,双眸闪动,直晃到亭哥眼里:“你欺负我?!哈哈!”说着打马而走,边走还边爽朗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