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呃。」桂元洛躺在床间,夹带温度的记忆又一次袭卷心头,他想起之前师兄那番下流浪荡的说词,不觉把手伸到裤裆里摸索,他身上的一部分正愤怒、气急的像他抗议,而他一心只想冷落它、忽略它。
这就是心魔吧。桂元洛想,自己道行太浅,老是敌不过情字,有多少斤两他尚有自知之明,抽手掀被跳下床,一股脑儿奔往浴室,这儿怕是无忧堂最冷的地方,但他燥热难耐,衣着单薄站在冷风里浑然未觉,站到储水木桶旁拿起水瓢舀水往身上淋。
「呵呃……唔。」水冰冷刺骨,桂元洛全身绷紧,两手抓着桶缘皱紧眉眼,跪在地上摀嘴低泣,真怨自己无能为力,虽然和师父几乎朝夕相处,受到关爱很是高兴,但也明白那不是他要的情爱。
加上白道尘虽不年轻,样貌却犹然俊逸,时常招来他人青睐的眼光,就算他只是以礼相待,看在桂元洛心里仍然不好受。起初以为有些酸涩,日积月累压抑下来,桂元洛已经觉得相当疲惫,眷恋爱慕的美好,逐渐被无形的恐惧所取代。
入门问道已有七个年头,桂元洛自觉是越问越迷茫,有时夜半都会惊醒,只因梦见白道尘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
「该看开麽。」开什麽玩笑,能看开早看开了。该死心?可人心容易於一时操弄,却不易掌握控制,要想死心,也得甘愿才成,桂元洛却不情愿,就这样硬揪着情丝不放,苦苦折磨自身。
此地风不起,未必无浪,桂元洛失神抬首,视线全聚到眼前那人身上。
「元洛,你犯什麽傻,这种天浇冰水。」
白道尘从不大声斥骂谁,对月湛清也总是不怒而威,这大概是桂元洛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宏亮浑厚的骂声,没来得及看清他动作,自己已被他从地上扯起来质问:「你干什麽?」
「我……」桂元洛不敢妄动,稍微软下的器官又微微抬头,他忽然挺起身子退远,打起精神回答:「我体内燥热心火过旺,师兄教我浇冷水有用,所以试试了。」桂元洛无意拖月湛清下水,但脱口而出的谎难再收回,只能内心向人说对不起。
「湛清教的?想都知道是胡诌,你怎麽净信他鬼话。」白道尘捉紧桂元洛手肘往屋里带,把身上大氅披到桂元洛身上,桂元洛不安的挣扎起来,拒绝道:「师父我自己回房间换衣服,你不用管我了。」
「你头发湿了,自己能擦得乾麽,还是过来我这儿。」
「我不是小孩子了。」桂元洛甩开白道尘的手,把大氅拢紧缩着肩,低头不敢看他。
白道尘望着他轻声吁叹,放轻动作牵住他的手说:「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被约束,可师父还是关心你们,不管你现在想什麽,着凉都对身子不好,至少让我替你擦乾头发。」
桂元洛被牵着走,进到白道尘房间里,有他熟悉的气味,倒不是说能讲出这里的味道是什麽,严格说来是一种气氛,如果一个人长期住在一间屋子里,那间屋子就会逐渐染上主人的气息,就好像是个性、思想、习惯的延伸。
白道尘的房间让桂元洛感到安心自在,只要进到这里好像就不必害怕外面的危险,因为是师父的地盘。
「我拿个毛巾,你坐着等我。」白道尘走去拿东西,回头看桂元洛坐在他最常待的书案前,低头窝在榻上,不由得笑说:「小时候你常常坐那儿睡着。」
「师父是说我没大没小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