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若望解释说:“后面那些事,全都是误会,误会!萧忆多次派人来找我,我不想见,就让下人打发了,他还来找,那我就只好躲出去。”
所以,就有了齐家少主为情所困,隐居疗伤的说法吗?
“那成亲当日——”
“那都是萧忆这个混账!”齐若望恼怒起来,咬牙切齿道,“老秦,这句话我只对你说,因为我信得过你的人品。你以为那日我为何要去自断一臂一了百了?我真的还留恋萧忆?呸!我那是逼不得已。你知道成亲前夜萧忆说什么吗?他托人传信于我,道明我若是不在那天去观礼,洞房花烛那晚他就迷晕我妹妹,随便找个粗鲁汉子侮辱她清白……他萧忆!他萧忆就是这么一个混账家伙!”
齐若望似乎真的气急了,脸色青白,“我知道他是想逼我出去,逼我在他们成亲后继续与他往来。在萧忆看来,成亲不过是一个幌子,是他联姻夺取权力的踏脚石,和我们之间的感情毫无干系。”他冷笑,“可老子偏偏不这么想,他萧忆这么做,把我恶心透了。所以我要明明白白告诉他,想要和我藕断丝连,暗度陈仓,没门!”
齐若望说到痛快处,扬眉笑道:“他说过喜欢我的琴艺,最爱我为他抚琴,那我就把手筋挑下来送给他。他喜欢嘛,就让他以后自己玩去吧,我齐若望不奉陪了!”
秦善完全可以想象到当日的情景,自以为胜券在握的萧忆,拿捏住齐若望爱惜家人的软肋,却没想到齐若望会真的选择鱼死网破。
齐若望之自残,不为情,不为爱,只为一份解脱。从今以后,他再也不用受萧忆摆布,再不会受困于往日旧情。在这段关系里,真正忘不掉舍不得纠缠不清的人不是他齐若望,而是萧忆。
秦善看着眼前人,一时心绪复杂,不知该怎么评价才好。他的这位囚友,性子好比天马行空,洒脱不羁的齐若望,比他远想的还要——
“佩服!”
啪啪啪啪,一阵掌声从两人身后传来。
颜漠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脸赞赏道:“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好吃懒做,百无一用,但只冲你做这一件事,你就值得我敬佩。”他对齐若望说。
齐若望:“……你在这里偷听多久了。”
“我没在偷听,我只是在这里等阿善。”颜漠北一脸正经。
齐若望:“我们可一大早就在这里造茅厕了。”若是中途突然有人过来,他们不会注意不到。
颜漠北:“嗯,所以我是昨天夜里就在外面等着了。”
“……兄弟。”齐若望上去拍拍他的肩膀,“你这份毅力,去配萧忆多好啊。你俩要是一对,绝对能给这江湖创下数不尽的传说。”
颜漠北温尔一笑,“可我只钟情一人。”他看向秦善,秦善却扭头就走,只留下一句。
“此人脸皮,足有萧忆十倍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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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秦善拿去与颜漠北比脸皮的萧忆,此时就站在他眼前,而且十分无耻地拿着秦卫堂的俘虏威胁他。
然而回想起往事,秦善却一点不慌乱。他知道,自己已经抓住了萧忆的逆鳞。秦善不经意间看了眼院外,道:“你想知道齐若望在哪,为何不去问他本人?”
“他果然和你一起逃出来了!”萧忆有些激动道,“那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秦善笑,“你去问他,当面问。”
他这话说得有些诡异,萧忆一愣,却突然感到耳后一凉,一道暗器贴着他耳边擦过,与此同时有人从角落蹿出,抢夺他手中人质。萧忆蹙眉,正要反击。
秦善大喝一声,“齐若望,你出来做什么!”
萧忆掌心一抖,握着长萧的手,下意识就慢了半拍,这也留给了那人夺走人质的机会。与此同时,又有几个魔教教众杀掠过来,与院外萧忆的人马厮杀在一起。趁此机会,秦善和那半路闯进来的蒙面人,带着俘虏一起脱身。萧忆只愣神稍许,便紧追而上。至于右小嶷,早在乱局初起时,就被秦善打晕了。
半路上,秦善看萧忆越追越近,道:“你换另一个方向走,引开他。”
蒙面人:……
他愤愤地瞪了秦善一眼,乖乖换方向,萧忆果然跟着他,没管秦善。
而秦善带着人离开埋伏后,就抄小路走,走到一半他再次听到人声。这一会,没等他戒备起来,对面那人已经冲到他面前跪下。
“统领!”
秦善面色复杂,看着跪在身前的少年。
“十四……”他看着卫十四,又看着陆续出现在他身后的几人,终于放下了一颗心。“白叔。”
白眉客看着他,面色似喜似忧。
“外面不安全,善儿,跟我们来吧。”
至此,这场抢夺人质算是告一段落。
……
“他伤势比卫十四更重几分。”白眉客收下最后一根银针,汗如雨下,“能不能清醒过来,就看今晚了。”
“是七哥。”
卫十四跪在床边,紧紧握着床上人的手。
“当夜我们几个一起从京城出来,一大半还没出城就被人射下了马。我和七哥一个方向走,中途他为我殿后,没想到竟被那些人抓了过去,受尽折磨。还不知道十三他们,是否平安。”说着,卫十四眼眶微红,语气哽咽。
一双大手从背后神来,用力地按在他身上。
“十四。”秦善开口,“今日你们所受之苦,改日我必百倍偿还与他人。”
他语气并未显得激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