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和莫子初的人生中是我羁绊了他还是他阻碍了我。
从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就是罪人,我们都是罪人,浮仙锁挂在我们的脖子上,他每日看着我被榨取心头血,我眉头不皱一下,他也眉头不皱一下。
我们从没说过话,就那么静静的躺在炼狱各自的地方,各自互不干扰,其实我很想和他说几句话的,只是送我来的仙童说最好别招惹他,我心说他肯定是个十恶不赦人,做了什么通天的坏事,所以一般都躲得他远远的。
那天,应该是清晨吧,其实对于没有时间观念的我来说,睡醒了就是又一个清晨。每到清晨,各色的仙人便会带我去榨取心头血,仙人们架着我的臂膀,飞过飞流的岩浆瀑布,来到炼狱的最高处:鬼切台,那里有一根一尺长的锁魂针,他们把锁魂针插进昨日刺穿的心口,有红色的血液从心口处流出来,我就坐在地上等,冷眼看着蜿蜒的血液浸透我蓝色的衣衫,再滴答滴答得滴在鬼切台凹凸不平的表面,聚成小小的水洼。
我是不死的人,还记得第一次取我心头血的那个小仙童,着实被我吓了一跳,他说,被处以此刑的,不论是妖仙神魔,不过三日,定当魂飞魄散,像我这样的小妖,基本是一次毙命,着实没想到我还能活着,还这么有精神。在此以后,于是每个来给我取心头血的人,大多都会抱着看看热闹的心态来看我,刚开始的时候,听说他们还打了赌,赌我什么时候魂飞魄散,可是,让他们遗憾的是,我到现在还没死,至于赌局什么的,也就不了了之了。
之后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吧,我会被带回去,会路过莫子初的地盘,我偷偷的瞄过两眼,他只嘴角勾着浅浅的笑,看不出那笑容代表着什么。他总是这样,面上像戴着厚厚的面具,面具上永远挂着不知情绪的的笑。
那一日,待取完血后走后,我突然很想洗澡,身子着实难受,虽说我是石妖,脏了随便蹭蹭也就干净了,可我好歹常年居于青讶河,湿润干净,还是很喜欢的,我身上的裙衫早被血液染成了黑红色,我猜我大概四五十年都没有洗澡了,身上灰尘和干涸的血液搞得我甚是不舒服。
我并不晓得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因为从没有人教过我这些。我既是不死之身,跳进岩浆里洗澡只是会有点热而已,于是乎,这洗澡的念头一出来,便再也停不下来了,莫子初在的地方,有一片洼地,聚了不大不小的一池子岩浆,是个洗澡的好地方。我心说,我就洗个澡,快点洗快点走,不去招惹他就是了,我便慢慢踱到他的地盘,低下头畏畏缩缩的便开始宽衣。
他瞪着眼看着我,不晓得我要做什么,见我刚解开腰带正要脱衣,转瞬间便飞到我身边拉住了我的手怒喝:“你这妖孽,做什么呢?!”
我瞅见他突然飞到我身边,害怕的蹲下,以为他要打我了慌忙抱头蹲下,:“别,别,别打我,别打我。”
莫子初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提起来面色不解道??“你在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我,我要洗澡。”我怯怯的从臂弯里抬起头,去看他那张如画的脸,心乱如麻,完了,老大发怒了,这下不被戳死先被打死了,不过看他的样子,更像是没有生气,这才胆大的回应。
他皱起好看的眉,虽然现在是落难时分,却仍是遮不住他的别样神气,那是我第一次好好看他的脸,他虽然总是挂着浅浅的笑,却总让人觉得冷若冰霜,我不晓得他现在什么样子的心思,只求他能别打我。
“你当着我的面就脱衣服,你这小妖是何寓意?”莫子初松开了我,立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
“我,我就是想洗个澡,没,没什么意思啊。”我甚是不理解他的意思,洗个澡怎么了,洗个澡让他不开心了?这位老大脾气也未免太奇怪了点吧。
“你炼化成,人形多久了?”他问我。
“不过几十年。”我抬头看着他,怯懦的回答。
“怎么进来这里的?”这话题怎么觉得有点奇怪。。。。
“大概是杀了人罢,我也不清楚,我统共杀了四百来人……大概如此……才被抓进来的罢……”越往后我声音越小,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脸色,生怕他一时激动打我。
“…………”他愣了一下,从脸上看不出到底什么心思,他忽然坦然一笑,随即说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侍女了,我会教你法术和lún_lǐ纲常。”
他笑了,是真心的笑了。我看得出来,我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了,这样子看来是不会打我了,不过做侍女什么的,是赎罪吗?
“你叫什么名字?”他在我身边席地而坐,脸色一派温和。
“落,落玦儿,我自己取得。”我略微有点反应不过来,心说,这人是让我洗澡呢还是不让我洗澡。
“好,玦儿你且记住,在男人面前是不能脱衣服的,也不能和男人走的太近,不是所有男人都像我这么君子的。”他抖了抖玄色的袍子,是那样的一尘不染。
只见,他手一挥我身上的蓝裙衫又恢复原来的模样。我瞪大着眼睛,看着他,感觉甚是神奇。
“还是个小娃娃,自己悟这些决术的话定是得要几百年的,以后我就交给你些决术,你便在我身边做个小侍女罢。”他低头沉吟。
我呆呆的点点头,他站起来,执起我的手,我才不过到他胸前而已,他宽厚的手掌包裹着我瘦小的手,给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