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壮汉狠狠地咳嗽着,像是要死了一样,他顺过气来,断断续续道:“我是不会……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死也不会……中陆狗皇帝……的臭鸟儿们!”
“没关系,”暂代首领的飞燕卫说,“我也没有耐心了,现在就可以让你如愿以偿。”
下属把秘药放在他的手心里,而他把手伸到胡人壮汉的鼻子前,好让他能清晰地看清楚他手心里是什么。
为首飞燕卫道:“请吃了它。”
胡人壮汉瞪大眼睛往后退,在四个飞燕卫的围观下,他活似一只垂死的鱼,在砧板上狠狠一跳。掐住他下巴的飞燕卫差点摔一跤,另一个飞燕卫眼明手快,以手臂抵住他的后颈,重新将他压回地面。
“吃了它吧。”为首飞燕卫重复道,他的语气简直可以说是十分温柔的。
胡人壮汉的冷汗像下雨一样冒出来,他看着秘药距离他越来越近,一直掐住他下巴的飞燕卫手指用力,迫使他张开嘴,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无意义地啊啊啊啊。
不,不!
他才不要吃下这个鬼东西!
为首飞燕卫满意地在胡人壮汉地眼中看到了动摇,他使了个眼色给下属,下属心领神会将手指上的力气松懈一些。胡人壮汉不知道这个经过,他只知道他突然可以说话了。
“不要让我吃下这个东西!”他吼出来。
“你不是要死吗?”为首飞燕卫说,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手移开,秘药猩红地光辉依然在刺痛胡人壮汉的眼睛,“莫非你们认为我们这些臭鸟儿是做善事的?既然要死,不如作为试验这个药效果的材料而死。”
“不用试验!”哪怕之前面对诸多酷刑,也没有流泪的胡人壮汉痛哭流涕,“我知道这鬼东西的效果,我告诉你们!”
生怕慢了一刻就被喂下秘药,胡人壮汉一口气地喊出来:“这是南海那边的商人们给我拜日教送来的秘药,吃下它的人力大无穷,一小队的士兵也不是对手!而且无时无刻不渴望着厮杀,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能一眨眼恢复!”
“无论多重的伤?”为首飞燕卫眯起眼。
“无论多重……”壮汉喘息着,“……哪怕是被火烧成灰烬,将灰烬四处散落,给它们时间,它们也能重新长出来……在太阳下,行动会迟缓一些,但也不是很受影响。要杀死它们,只能用很强烈的日光,十个太阳加在一起的日光……用这个照耀它们,直到它们灰飞烟灭。”
为首的飞燕卫点点头,收回手。
抵住壮汉后颈的飞燕卫撤开,而掐住他下巴的松开手,壮汉以为自己捡回了一命,大口大口喘气,为首的飞燕卫盯着他,直到这人胸口的起伏不是那么明显,才突然问:“听上去这东西挺好的,你真的不想试试看?”
“它是被诅咒的……”壮汉惊慌地摇头,“就算被太阳杀死,吃下它的人魂灵也无法回归冥河,和亲人一起前往彼方……太可怕了……”
为首的飞燕卫笑起来,虽然壮汉看不到他上勾的嘴角,却能看到他笑眯眯的眼睛,壮汉为自己的逃过一劫庆幸着,讨好地咧开嘴,一起笑起来。
然后被为首飞燕卫把秘药塞进了他的嘴巴。
震惊地壮汉咽下口水,感觉到一个散发着寒意的硬块从喉咙滑入胃中。
他立刻扑到地上,用手指去抠自己的喉咙,痛苦地干呕几声后,被两个飞燕卫辖制住手,拖到一边的牢房里。
是为他专门加固的牢房,栅栏有男人手臂粗,并且地面撒了一地的明光珠,飞燕卫们把他的手用特制手铐拷上。为首的飞燕卫满意地一挥手,吩咐到,“把那些从南海来的商人提出来,他们不说就跟着一起丢进这个牢房。”
“万一我们杀不死它怎么办?”带来秘药的飞燕卫问。
为首的飞燕卫思考了片刻。
“那就送到云屏城吧,”他很快说,“国师大人正好需要这东西研究研究呢。”
这样说的飞燕卫不知道赫连郁已经得到了一只。
云屏城的大巫帐篷里的最深处,数百鱼油蜡烛照亮广阔的房间,赫连郁将皮袄斗篷放在椅背上,长袖细致折起,将手肘到手腕这一截露出。
他没有带上鸟颅骨,也没有用绛带遮住额头。他把过腰的长发编织成胡人的麻花辫,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额头上如同活着一样,一闪一闪的太阳金章。
大巫拿着匕首,切下一小块半魔的皮肤,将这块不停扭动的皮肤抖落在银盘里,银盘的边缘已经用朱砂涂抹上诡谲的花纹,压制得皮肤不能动弹。
他对一边的乌伦说:“准备好了吗?”
少年下巴的肌肉紧紧绷着,他强行压下牙齿打颤的yù_wàng,撩起袖子,举起双手。
“准备、准备好了!”
赫连郁点点头,让开了位置。
同时,他把一枚积蓄着日光的明光珠高高抛起,大声对乌伦道:“用你的力量击碎它!”
这个它是指的明光珠,乌伦紧张地盯着这枚龙眼大小的圆珠,他原本以为他能看到明光珠慢慢升高,到达顶点,然后慢慢落下,却不想明光珠的速度比他想象得快得多,时间只来得及他的睫毛颤了颤,明光珠就已经降落到和他视线平齐的高度。
而他的力量,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涌现出来的迹象。
乌伦死死咬住嘴唇,他觉得这次大概要失败了,但是他的身体在他思考前就行动,举起的拳头准确无比追上了明光珠。
他把明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