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宋骜终于等来了鲜卑族长下的战书。
送信的人,是曾经在昆仑山上“死里逃生”的腾拓。他一脸正气的将战书交给宋骜后,极为客气的站在他面前。
“此番前来,所为公事。不过,腾拓却有一个不情之请,枉你能成全。”
宋骜的视线从战书上移开,淡淡瞥向站在他面前的腾拓,“我与你,不曾有过交情。”
腾拓忍不住叹息一声,果然如他所料。本就不奢望宋骜能答应,他那么是非分明的冷硬心肠,要怪就怪自己妄想的太多。
“既然如此,那我”
“不过,你我可以做一笔交易。”宋骜笑的像个狐狸,极为自然的打断了腾拓想要说的话。
腾拓眼皮跳了跳,实在不觉得与眼前的男子做交易,是一件多么明智的事情。不过,他还是对宋骜口中的交易动了心。
“什么交易?”
宋骜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微微一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是在为布番族长担忧吧?”
“没错。”腾拓承认的干脆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
宋骜向来喜欢说话干脆利落的人,所以看腾拓的眼神,也没有开始那般犀利。
“鲜卑族长手下,到底有多少兵马?”
腾拓心里莫名一紧,这件事何等重要,他怎能为了一己私欲,出卖自己的族人。
宋骜早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松口,所以也不急着等他回答。空气里死寂一样的沉默,腾拓心急如焚的站在原地。他不想就此出卖自己的亲人朋友,更不想轻易放弃这次机会。
正陷入两难的抉择,一边宋骜似是等的不耐烦了,微微皱起眉头,“怎么,很难选?”
虽然腾拓心知宋骜并不会伤害自己,却也被他这副样子弄的心惊胆颤。如今布番族长和少数鲜卑兵就掌握在他的手中,昆仑山区区几百人,竟能让整个昆仑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全部都源于他一人。
腾拓深深叹了口气,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实不相瞒,此事确实难以抉择。”
宋骜眯着眼睛看向他,腾拓下意识握紧拳头,不知为何,这男子身上总给他一种威慑的压迫感。
宋骜微微牵着嘴角,似是在讥讽他的自不量力,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笑容,自信的璀璨夺目。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他?”
腾拓怒不可遏的看着他,自己一直以来都认为,宋骜这人虽然奸诈狡猾,却也算得上是个言出必行的君子。可现在看来,他分明就是抓到了自己的弱点,不择手段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威胁我?”
空气里伴随着磨牙的声音,听上去极为刺耳。
“我说了,这是一场交易。你不愿意,我也不曾逼迫你。”他看上去整个人慵懒遐逸,舒适的很。那双眼睛虽然在笑,笑意却始终不达眼底。
腾拓怒气高涨,若不是还能理智的认清眼下的形式,他非要将这没脸皮的人送去阎王殿不可。这分明就是在逼迫他,竟然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做到这种地步!
两人之间无形的较量,更像是一场盛大的赌注。赢对于每个人来说,本身就具有致命的吸引力。腾拓如此,宋骜亦是如此。
表面上看,腾拓处于弱势。但毕竟宋骜想要的东西,就在腾拓的手里,若腾拓死不松口,宋骜也对他没有办法。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腾拓总要做出选择。他的肩膀上,背负着不单单只是对布番族长的感激和愧疚,还有他的妻子女儿,养育他的族人和朋友。
这些比起布番族长来说,实在太过微不足道。想到此,已经开始动摇的腾拓顿时坚定了许多。
宋骜眼眸闪了闪,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失败了呢,腾拓若在神智混浊那么一会儿,必然会吐露出他想知道的事。
故计重施明显对腾拓已经没有了作用,为了不错失这次机会,宋骜在腾拓还没有开口拒绝他之前,快速说道:“既然难以选择,我也不强迫于你。但总归,你要给我一些好处,你应该知道,我从不做亏本生意。”
腾拓仔细一想,觉得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想要什么好处?”
宋骜摸着下巴,眼里始终带着懒散而倨傲的笑意,“鲜卑族的兵马,最擅长什么?”
腾拓松了口气,幸好他问得不是什么大事。就算告诉他鲜卑兵最擅长什么,最多也就是提前有个心理准备,短短时间内,宋骜在神通广大,也做不了什么。
“既然是草原上的男儿,自然最擅长的是箭术。”
宋骜叹了口气,果然他最担心的隐患,就出现在这里。昆仑山上的族人虽然各个人高马大,力气以一敌十绝对没有问题,但他们缺少的就是自我防备和战斗能力。在这一点上,定然要吃不少的亏。
好在山里的野兽可以起到不小的作用,否则这盘棋定然满盘皆输,到时他就成了昆仑族的罪人。
腾拓见他不说话,以为是他反悔了,连忙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见族长?”
宋骜回过神,指着不远处的小木屋,“就在那里,我给你半个时辰。”
腾拓一咬牙,半个时辰,也已经足够了。他没有犹豫,大踏步朝着宋骜手指的方向走去。
木屋门口,昆仑壮汉看着腾拓,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宋骜。
宋骜淡笑着点头示意,那壮汉有过上一次的经验,早已不敢掉以轻心。此番有宋骜的准许,他这才敢侧过身放人进去。
腾拓向前走了几步,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