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群众的瞩目下踏进了房里,众人纷纷散去,只有欧阳翎看着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
“欧阳公子…”
“哦,抱歉,舞鹊,我忽然想起衙门里有些事情要做,我先送你回家吧。”舞鹊是他姨夫的堂侄女,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也挂着个远房表妹的名头。
“翎哥哥,有什么可忙的呀?有什么事能比陪我玩更重要啊?我不依我不依…”
“方大小姐,您玩当然重要了…”换了称谓,欧阳翎面上虽然带着笑意可那笑意未达眼底:“所以,小的就不打扰您玩了,告辞。”
他陪她出来不过是应姨夫之意,这个女人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
“什么?你竟然…”
“欧阳翎,你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而已。若非我堂伯收留你,你能吃饱穿暖当上捕头?过上现在的逍遥日子吗?”
“所以呢?方舞鹊,我的身世整个天鑫镇上的人都知道,你没必要重复一遍。我是靠堂伯才长大成人的,但我可没靠你方大小姐!所以,你没权利指责我的不是,若是看不惯我,尽管可以去恶人先告状…”周围人看着这一幕,对含笑的欧阳翎报以尊敬与怜悯,而揭人伤疤,声音尖锐的方舞鹊自然是让群众们为之厌恶。
“欧阳公子可是我们天鑫镇的第一名捕,谁敢对他横眉怒眼的啊?”
“是啊是啊,有他在,天鑫镇可是太平了不少呢。”
“不是我们天鑫镇上的人,瞎胡说什么啊?”
群众一面向欧阳翎倒去,直把方舞鹊气了个倒仰。
“你们都闭嘴,你们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我们家小姐可是鱼星关折冲都尉【1】家的千金,都尉手下可掌管着一千兵马呢。”小丫鬟的话一出,众人纷纷禁口了。
“婉真,和这群乡野农夫说这些有什么用?他们哪里知道折冲都尉是什么呀?白白的堕了我爹的威名。若不是陪同娘亲回来看望外婆,我怎么会呆在这种鬼地方?”方舞鹊脸上挂着笑,看着众人眼里的不屑一览无余。
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般,她带着丫鬟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了这间客栈。
“脑袋有毛病!”方舞鹊离开后,欧阳翎一句话说出了大家的心声,随即他转头走向了楚莹雪她们所在的屋子。
“咚咚咚…”
“谁啊?”难道是掌柜的来赔罪的?
“在下欧阳翎,有事相商。”似乎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也会累的,那个方舞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他应该找点有意义的事做。
屋子里的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奶娘打开了房门,但并没有让欧阳翎进来。
“这位公子,请问您有什么事?”
“刚刚听闻大娘是要带着两个孩子去鱼星关是吗?本人是天鑫镇的捕头,正巧最近打算去鱼星关办些事,不如就由我护送你们一程,如何?”欧阳翎的确是一番好意,因为他每个月十五都要去鱼星关的银庄领钱。
这个月刚过完了中秋节,他自然也要去一趟鱼星关。
从奶娘身后,楚莹雪冒出头来道:“我们自己也可以的,就不劳烦欧阳哥哥你了,你要是和我们一起,走路一定慢悠悠的,像是蜗牛一样。”委婉的拒绝,楚莹雪其实刚才想说的是像乌龟一样。
但乌龟和王八意思一样,所以她改!
“是啊,莹莹说得对,我刚刚去买了前往鱼星关的地图,有地图在,不会有事的,多谢公子的好意了。”
“大娘,光有地图,那可是万万不够的,你们一定是初次来这里吧?前往鱼星关的道路上有一座北辛山,那里很危险,一旦不小心走错了路,那就出不来了。山路崎岖行不了马车,你们万一迷了路,那该如何是好?但跟着我那就不一样了,我从十岁开始就已经走那条路了,现在我已经十七了,七年时间过去了没有人比我更熟悉那条路了。你们担心的无非就是我是坏人吧,放心,你们可以跟我去县衙,那里的县官是我的姨夫,他可以为我作证。”这忽如其来的热情以及解释更是让三人的心里加强了戒备。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楚莹雪心里忽然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其实她哪里知道,欧阳翎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的爹又有自己的正室嫡子要去经管,根本就把欧阳翎给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
而在他的姨娘姨夫家,只有一个大他一岁的表哥,还是个书呆子。
他很孤独,很寂寞。
人生中似乎是第一次有人叫他‘哥哥’,与方舞鹊腻死人的翎哥哥不同,这声哥哥是从一个小小的孩童嘴里发出的。
不掺有一丝杂质,不带有审视或者是惧怕,就是随心所欲的那么叫了一声。
看着她们三人,明显就是需要保护的老弱妇孺,他实在不是很放心,于是才那般热情的提议了一下。
“好吗?”
“不好!”流云琼若站了出来,看着欧阳翎直截了当的拒绝。
“为什么?”欧阳翎想不明白,他都那么明显的表达了善意了啊!
“我的未婚妻身边不可以跟着别的男人!”如此威武霸气的话,出自一个七岁的小孩嘴里,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可流云琼若冷酷的小脸,却让人情不自禁的生出一丝畏惧。
明明还那么小…
“清若…”楚莹雪软软的叫了一声,而后伸出手去拉着流云琼若的手笑的欢快极了。
琼若的理由可真有趣!
“她?你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