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庆然的一席话如石子入水,在两人心中泛起涟漪。
“你有什么好主意?”最先开口的竟然是话比较少的钟庆书,倒有些出乎钟庆然的意料。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我能有什么好主意,还不是这几个月困在家里没事做,瞎想的,搁以前我哪会想这么多。”钟庆然说得很坦然,“我在想,整天无所事事也挺无聊,不妨找点自己心水的事情做,同时赚点零花钱,手头有钱心不慌,我不比你们俩,兜里可只有几个铜板。”
钟庆书取出帕子擦了擦手,直指问题中心:“红螯虾不是没人吃过,味道要有现在的一半,估计早就被人端上饭桌,这其中必是添加了某样不常用的佐料。你家情况摆在那,我不认为你会把秘方公诸于众,你打算怎么做?”
“还没和家里打过招呼,我想着接点边角生意做,爷奶应该会同意。”
“你家也就你敢这么说,我无所谓,要是有意思就加我一个。”钟庆竹手头积不住钱,近十年下来,也没攒出几两银子,要能额外来钱,那再好不过。
见两人都不反对,钟庆然便决定待会就同爷奶商量一二。
第10章
钟家人口多,现在是午休时间,钟庆然几人才得以清静,眼看快半下午,钟庆竹和钟庆书吃过瘾便告辞而去。自家什么情况他最清楚,也就没有挽留。
晚饭后,钟老爷子叫上在家的三个儿子,老大老二老四,直奔上房,引得几个儿媳妇驻足不肯走,特别是自个男人不在家的老三媳妇张氏和老五媳妇李氏,更是引颈张望,心思半点不在手头活计上,无奈有童氏这个门神在,想靠近假装路过都不行。
钟庆然有些无语,两次都是让他当窗而立,真把他当成守窗人了。
钟正义瞄了一眼作壁花状的三侄子,一言不发。
三兄弟正不知道怎么开口时,钟老爷子发话:“红鳌虾你们都吃过了,有什么见解尽管说,没意见那我就做主了。”
“爹,一切听您吩咐。”
钟正仁没有含糊,直接表态,听得钟老爷子脑门直疼。这大儿子太板正了,让他想应对方法,还不如让他下一天地来得爽快。钟老爷子有苦无处说,这个家以后是要交给大儿子的,他这个样子还真让他有些不放心,还好胜在听话,也算是聊以慰藉。
“老大这么认为,你们俩呢?”
“爹,这生意要么交给族里,然后拿些银子,要么我们家单打独斗,那样族里的势就不好借,到时候就得靠我们自己操办。红鳌虾是什么样子大家都知道,味道这么好势必会想到其中加了秘方,这个秘密我们很难守住,不妨卖给酒楼赚一笔钱,我们再私下做了卖,细水长流才不那么惹人眼红。”钟正智言语不多,却往往一针见血。
见到几人目光都转向他,钟正义斟酌了一番才张口:“爹,我赞同四弟的想法,这方面我就不多说了。如何卖才是重点,运作的好,红鳌虾能卖个好价钱,就算小螺也能赚上一笔。三弟在鸿泰酒楼,我们不能绕过他去,这就把我们给限制住了,鸿泰很可能拿这个做文章,爹,您怎么看?”
钟老爷子早前就想过,三儿子在酒楼当二厨,平时卖点农家物品倒是方便许多,现下弊端就显现出来,老三成了攥在酒楼手中的一枚棋子,顾及老三,必然被酒楼拿捏,弄不好随意打发他们几个钱就夺走方子,不管老三,至少得给他想条后路。如何取舍,着实为难住了钟老爷子。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避开平阳县,转卖给其他邻县,只是这种法子也不甚好,不卖自己县反而卖到邻县,这是同平阳县酒楼交恶的势头。钟老爷子心思电转,刚想拿起烟杆抽上两口,瞥见站在窗前的三孙子,复又放下。
“这样,明天让丫头小子们去多抓些,后天就带去平阳县找老三,要是那边能谈妥,那就没旁的事,不行的话,就换其他酒楼,老三干脆回家自己干,钟家也不是好欺负的,我们真要出事,族里不出面都不行,若真看着旁人奚落打压我们而不顾,之后钟家哪还有脸面在外行走?”钟老爷子一锤定音。
眼见人要散了,钟正义忙出声:“爹,这事让谁负责,谁掌勺,总不能一直让娘劳累吧?”
钟老爷子觑了他一眼:“这事先放放,等方子卖了再说。”
三兄弟鱼贯而出,被自家媳妇热情地迎回屋中,上房内只余爷孙俩。
“爷爷,后天我也要去县城。”
被钟庆然泛着点点星光的乌黑眼眸盯着,钟老爷子很快败下阵来,答应了他。
这日天还蒙蒙亮,童氏就开始张罗,等钟庆然被叫起床时,外面天光已大亮。
坐在牛车上,钟庆然一个人啃着面饼子,就他起晚了,早饭都没时间用,亏的他脸皮厚,换个人早就羞红了脸。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他生物钟一时半刻很难改,早就习惯了晚起,爷奶心疼,没让人早早叫他,靠他自觉显然暂时无法做到这点。
这次去平阳县的人有点多,除了钟老爷子和钟庆然,童氏是掌勺人,得带上,钟正仁是长子,以后要继承钟家,要捎上,为了不让家里闹矛盾,起码还得再带一个儿子,以示公正,想想留家的总共才三个儿子,索性一并全带了。
由于带的东西有点多,就没走水路,毕竟码头离平阳县城还有段距离,雇人费钱,挑着走又费力,自家有牛车就能免去这个烦忧。
牛车晃晃悠悠,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