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姑心中一颤,只觉得面前之人虽与自己同阶,却深不可测,就是绷紧的嘴角也带出一抹凌利,她虽来自宗门,却不是天资卓越之辈,自然不是目中无人之人,她勉强一笑,“道兄随我来。”
任仲微微点头,跟在道姑背后,被带到一处店铺之中。此间店铺仿若被灵霄殿征用,店铺中人穿着均与青年道姑一致,道姑进店招呼一声便带着任仲直奔二楼。
二楼中倒是简陋,只有几张木桌木椅,看来是匆忙布置的。那道姑招呼小童吩咐了一番,才一伸右手,转头对任仲微笑说道,“道兄请坐,顺便尝一尝我灵霄殿所种的灵茶。”
话音刚落,就有小童布下一杯清茶,置于木桌之上。
任仲见此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桌旁木椅之上,左手端起桌上灵茶,只觉其中灵气精纯,一闻之下便觉通体舒畅,他一路未饮,倒是有些口渴,心中还有些烦闷,也不等那道姑说话便一饮而尽。
道姑秀眉一皱,倒是露出担忧之色,“道兄如此喝法,只怕对自身经脉有所损害。”
任仲一行功法,便将灵茶之中的灵气尽数汇入丹田,此时听她此言倒是略有些惊讶。
“这灵茶之中饱含大量灵气,若是大口喝下会使大量灵气聚集在经脉之中,使得经脉胀痛,得不偿失。”她秀眉紧盯任仲,见其并无不妥,才一抖袖袍在任仲对面直接坐下。
“看来道兄经脉宽拓,远胜于我。”那道姑一收担忧之色,双手合十行了一记道家之礼,“小妹灵霄殿紫晴,见过道兄。”
任仲见其刚才一番作态倒似不似做作,心中倒是对其多了几分好感,况且其背后乃是灵霄殿,自然不好不答,他双手抱拳道,“紫晴道友谬赞了,在下任仲。”
“道兄可知这青谷坊市之事?”紫晴美目紧盯任仲,仿佛在观察其表情一般。
任仲表情不变,伸手为两人都续上一杯灵茶,“自是不知,还望道友赐教。”
紫晴见他表情动作毫无破绽,突然嫣然一笑道,“我也是为宗门办事,不得不如此例行询问,道兄不必如此紧张。其实此次之事,乃是有事需要各位散修道友倾力相助。”
她见任仲转动手中茶杯,并不接话,便继续道,“任兄可知北方聚妖林?”
任仲心中一动,虽说他早就猜到这事与聚妖林有关,如今有人证实此事,他却越发有些不安了。
“据说四十年前,聚妖林中突然出现众多妖兽盘踞,说来不怕道兄笑话,我灵霄殿多次清剿均无用处,只能将其用阵法围起。虽说每年也有不少修士进此猎杀妖兽,可这些妖兽仿若杀不完屠不尽,有些群居妖兽更是数目庞大,每过十年便会组织起来冲击外围的阵法,我们称之为兽潮。”紫晴看出任仲不喜多言,自己便接着话茬说道,“若是阵法被破坏,妖兽一举而出,死伤的凡人将不计其数。”
“所以你们就将所有来此交易的散修扣下,为的是共同抵御兽潮?”任仲眉头一皱,又抿了一口灵茶,神色晦暗不明。
紫晴见任仲脸色不对,急急开口道,“到时会由筑基期的各位师叔带队,分别在不同地点驻扎,只要将兽潮中的妖兽分开击溃,便算完成任务,也并非十分危险。若是在兽潮中表现良好,不仅猎取的妖兽全归自己所有,还可加入我灵霄殿。道兄如此年轻,自行修炼便能到达如此境界,前途肯定是无量,若是经过此役加入我灵霄殿,日后得到筑基丹也极有可能。毕竟,想要筑基,还是要加入宗门。”
任仲早知步入筑基期最重要的便是筑基丹,练气前中后期乃是量变,练气到筑基则是质变,体内的灵力也从气态转化为液态,从而步入筑基期。而筑基丹掌握在各大宗门手中,若无筑基丹服食,单凭自己修炼,自然不可改变丹田的构造,无法液化真元的。
紫晴见任仲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松动,只觉自己所说打动了眼前之人,又对任仲嘱咐道,“兽潮大约在一个半月之后到来,道兄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一番。不过万不可图谋逃跑之事,毕竟守在坊市的乃是本门的师祖,他可是一位金丹初期的前辈,道兄可要好自为之。”
任仲心知灵霄殿打的一手好算盘,先是门口的金丹压迫,又叫人加以劝导。自己虽不为所动,不过只要那门口的金丹期前辈一日不离开,自己必然要去聚妖林中一战,是生是死怕难以估计。
任仲自知别无选择,不如打听更多消息,他缓缓开口道,“紫晴道友,不知这兽潮会持续多久?”
紫晴见他竟然主动接话,态度不卑不亢,到不似之前强硬,语气也轻快了些,“这兽潮持续时间倒是不久,快则数周,慢则几月,道友实力强劲,自然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