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百柳说:“那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留在这里等死,你难道想死在这里吗?”
滕衫说:“十多年前我就应该死了,是你救了我一命,我又多活了十多年。这十年来,我只想着要怎么才能给你的家人报仇,现在一切都做完了,留在这里也挺好的。况且……就算这次我死不了,等我出去之后,还是会有人要我的命。”
“你在说什么?”林百柳现在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多想,只想把滕衫救出去,说:“我不想让你死,知道吗?我以为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你知道我看到你有多高兴吗?你就不能和我一起离开吗?”
滕衫呼吸一窒,心跳竟然变得有些快了,他刚要说话,忽然警惕的睁大眼睛,说:“百柳,快走,有人来了,你先走。”
楚钰秧和赵邢端走进牢房里,官差被楚钰秧留在了外面,楚钰秧一路走简直就像是一路高抬腿,把牢房地上长年没人仔细打扫的灰土全都踏起来了。
赵邢端嫌弃的挥了挥手,让自己鼻子前那块地方空气清新一点,说:“你不必如此,就算你好好的走路,也足以让人知道有人来了。”
楚钰秧又跺了两下脚,说:“我只是怕牢房里不干净会有小老鼠,跺一跺脚小老鼠就跑了。”
赵邢端冷哼了一声,说:“的确有老鼠。”
楚钰秧笑的一脸猥琐,说:“说不定是美貌如花的小老鼠精啊,要是能装在笼子里养起来就好了。”
赵邢端斜了他一眼,说:“楚先生的一年四两银子,还想要养美貌如花的老鼠?”
楚钰秧一本正经的摇头,说:“马上就一年五两银子了。”
赵邢端对他的二皮脸颇为无奈。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走,就到了滕衫的牢房外面,滕衫已经坐回了床上,林百柳也不见了。
楚钰秧双目灼灼的瞧着滕衫,说:“证据已经翻译好了,拿给周大人了。”
“楚钰秧动作很快。”滕衫说。
楚钰秧惊讶的说:“快了吗?我以为偷情这种事情会更快的。”
赵邢端:“……”
滕衫没有接他的话,楚钰秧颇感无聊。
滕衫突然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楚钰秧说:“真的吗?我想问你和他进行到几垒了。”
滕衫说:“不好意思楚先生,我是在和端王爷说话。”
楚钰秧不高兴的撇了撇嘴。
赵邢端说:“告诉你那封信就是证据的人,是谁?”
滕衫说:“不能告诉你。”
赵邢端皱眉,脸上神色不愉快。
滕衫迟疑了一下,说:“其实……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楚钰秧说:“他的声音很好听?听起来又温柔又鬼畜吗?”
滕衫一愣,说:“原来楚先生早就见过他了。”
楚钰秧说:“果然是同一个人啊。”
赵邢端听楚钰秧一说,就想到了那个第二次绑走楚钰秧的人,楚钰秧说是一个声音很好听的男人。
滕衫说:“端王爷,我是诚心相告,你追查的事情,远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王爷还是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
赵邢端皱眉,说:“你知道什么?”
他们说到这里,忽然就听到有个官差兴高采烈的喊声。那官差一边喊一边跑进来,说:“滕捕快,好消息啊,周大人说证据确凿,十年前张老爷的确灭人一家,还损坏尸体。”
这么一来,滕捕快因为报仇而杀了张老爷许氏等人,并不会被判死,只是恐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滕衫也做出损毁尸体的行为,估计受的苦也不少。
楚钰秧说:“的确是好消息啊。”
滕衫不见多高兴,说:“只是想要滕某人性命的人,还大有人在。今日不死,再过几日,也无区别。”
赵邢端问:“什么意思?”
滕衫说:“端王爷追查的事情牵扯甚广,张老爷也是其中一个,他现在死了,却引来了不少人。而不巧的,我是一个一知半解的知情人,现在也已经暴露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楚钰秧眼中瞪圆了,滚来滚去,似乎瞬间提起了一些精神头。
赵邢端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让那些人要杀你。”
楚钰秧说:“端儿,你忘了吗?滕捕快的旧业是杀手,我估计他知道很多呢。”
滕衫说:“杀手本来就是一个短命的活计,我的确知道一些,但是只和我当时的任务有关。”
楚钰秧说:“那么要杀你灭口的,是你当时的雇主,还是差点被你灭口的目标呢?”
滕衫不说话,又开始了消极抵抗。他知道楚钰秧是个聪明的人,恐怕自己只说一个字都会让他猜到什么。
楚钰秧说:“滕捕快,你有没想过投靠我家端儿,能领一年五两银子的工钱,而且有端儿做靠山,追杀你的也有所顾虑啊。”
滕衫一愣,看着楚钰秧。
赵邢端也看着楚钰秧,他什么时候说要招揽滕衫做门客了。
楚钰秧继续循序诱导:“一年五两银子哦,比你当捕快挣得多呢。”
滕捕快忽然笑了,说:“楚先生,我当捕快就是一年五两银子,并不多。”
楚钰秧顿时气得脸蛋两颊都鼓了,义愤填膺的说:“怎么这样?为什么捕快的工钱比仵作的多?不行,端儿,我要求涨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