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耸耸肩也笑了:“幸好是在狱警走过去之后。”
晚上的奥兹似乎终于平静下来。女狱警一边将监视器上的夜间红外摄像打开,一边推动电闸依次关掉所有灯光,最后只剩下监视器这里有微弱的冷光。她凝视着那一栋栋透明牢笼,像是跟同事聊天,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里看上去平静,其实一点也不。”
她的同事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穿的裤子可以塞下两个女狱警,听见她这样喃喃自语,向后一滑座椅:“嘿,你这是值夜班值多了吧。看你这神神叨叨的样子。”
女狱警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皱起眉头叹口气:“大概吧,我已经上了连续三天的夜班了。”
同事拍了拍她肩膀,好心劝说她:“听我的,明天就别来了。跟迈克麦纳斯请个假,这么多警卫大家都在排着队等上班呢。”
女狱警摸.到自己的杯子喝了口咖啡,觉得精神似乎好了些。她看了眼同事,小声地重复:“但是这里真的一点也不平静,看着吧,很快就有人要爆发了。”她在监狱里已经干了很长时间了,她熟悉囚犯们,她知道翡翠城现在暗潮汹涌,最关键的是,翡翠城的负责人迈克麦纳斯太天真了。他希望这里是个乌托邦,然而实际上,只要这些家伙们在一起,就算是乌托邦也会毁于一旦。
女狱警的预感很快成为现实。最先爆发的是比彻最初的保护人,隶属于黑手党派的迪诺·欧特拉尼。在他第三次把一个同性恋者送进医院后,连迈克麦纳斯都坐不住了,他惩罚欧特拉尼去艾滋病区当护士。
汤姆坐在休息大厅的一张椅子上看到杰弗逊·基恩气势汹汹地带着他的几个兄弟穿过正在祷告的穆斯林派,被打的同性恋是杰弗逊·基恩的亲弟弟比利·基恩,他当然有理由火气冲天。紧接着,新来的爱尔兰人瑞恩·奥雷利迈着轻快的步伐拦住了杰弗逊。汤姆有趣的发现三言两语之后杰弗逊的火气就降下来了,奥雷利明显不是一般人,他是说,不同于一般的囚犯,不是哪个新来的都能在黑人帮派,新纳粹派以及黑手党派之间混得如鱼得水。顺便一提,新纳粹派的首领正是欺骗了小比彻的弗农·史林格。
汤姆每次经过休息厅都能看见史林格领着他那帮,他称之为“孩子”的手下招摇过市。史林格还试图向汤姆搭过话,可惜在被汉尼拔碰了个正着后,他就对汤姆敬而远之了。他大概认为汤姆已经成为汉尼拔的储备粮了吧。
“我看见了。”长发的格洛夫斯远远就看见汤姆里德尔一个人坐在那里,他眼睛一亮,像是一条嗅到血腥气的鲨鱼立刻冲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开口就说。
汤姆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看见什么了?”
格洛夫斯的眼睛大而狭长,充满了孩子般残酷的天真,此时他就这样凝视里德尔讨好着说:“我看见奥雷利向欧特拉尼挑衅了。”
汤姆嗤笑一声,讽刺道:“是啊,全餐厅的人都看见了。”
那是奥雷利刚来的时候,他一进餐厅就被迪诺·欧特拉尼看见,两个人如对视几秒后奥雷利露出挑衅的笑容,刺激得欧特拉尼直接从位置上跳起来,还是黑手党派的老大尼诺·拜什塔把他按下来。之后奥雷利还不死心地直接大声嘲讽欧特拉尼:“来啊,有胆你就站起来啊!”这一幕让很多人印象深刻。
格洛夫斯在座位上扭了扭,不甘心地补充道:“我知道欧特拉尼他不想活了。”这句话倒是真让汤姆吃惊了。他微微睁大眼睛看着格洛夫斯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
☆、6
? “是鲍勃告诉我的。”格洛夫斯小声地告诉汤姆。
“哦,鲍勃·里毕多。”汤姆又放松下来,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他什么都知道,而且号称是上帝告诉他的。”
格洛夫斯从他口气里听出了不屑,他不安地动了动大.腿:“你不相信吗?”
汤姆满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如果你指关于欧特拉尼的部分,我相信。如果你指上帝,伙计,我信奉的可不是上帝。”他站起身拍拍这个长发年轻人结实的肩膀准备离开。
大概是这个举动让格洛夫斯有了汤姆接受自己的错觉。他紧跟着站起来黏上汤姆,跟在他身后就像条摇尾巴的小狗:“所以你不信上帝?我妈妈说不信上帝的都不是好人。”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我就相信上帝。”
汤姆被他逗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个好人?”
格洛夫斯认真地点点头:“当然。”他困惑地皱起眉头,一脸不解:“但是似乎别人不这样认为。”
“格洛夫斯,好人可不会把他们的妈妈和洋葱一块炖了吃。”
格洛夫斯憋起嘴,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个没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不满地控诉大人对他的误解:“因为我爱妈妈。我也爱爸爸。他们才是坏蛋,他们从我家冰箱里把我爸爸带走了,我只是想和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
“乖宝宝格洛夫斯,看来大家只是想逼着你长大而已。”汤姆踩上一层楼梯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格洛夫斯,“我也想。所以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格洛夫斯眨眨眼。汤姆·里德尔是个修长挺拔的年轻男人,当他踩着楼梯的时候,连格洛夫斯也不得不仰起头来看他。和汤姆讨论起自己心爱的父母这让他感到非常开心和放松,他觉得他们的关系更进了一步。
格洛夫斯想把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