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逍遥也不恼,笑了下,勾了一眼自始至终一双杏眼一直春情泛滥盯着他的慕容傲雪,走了过去,轻声道,“慕容姑娘,我叫凤逍遥,人称丹虚子·逍遥散人,你记住了吗?”
慕容傲雪看凤逍遥一直在给那面貌平庸的白衣人帮忙救治自己哥哥,龙天翔也站在自己身边,便没敢太表露自己对凤逍遥莫名而来的倾慕之情。谁知他竟主动和自己说话,当下脸就红了,低眉不敢再抬头看,“……是,我、我记住了。”
凤逍遥笑了下,转过头看向凌破霄,“你家小姐都记住我的名号了,你也最好别记错。他是医圣之徒雀望,我是丹虚子·逍遥散人凤逍遥,再跟您说一遍是怕这儿人太多太吵你凌大剑师听不到,绝不是说您眼瞎耳聋,记忆力减退。”他话音刚落,群雄立即哄笑不止。
“你——!”有生之年,只有他慕容世家仗势欺人,今儿怎的被一个江湖宵小骑在头上?凌破霄看着雀望救治慕容天骄的身影,硬是忍下这口恶气,一把樱霄剑在他五指紧扣的指端几乎出血的手掌里嗡嗡作响。这一口老血,呛得他喉咙生疼,一张削尖的俊脸已然被噎得彻底扭曲。
那边,凤逍遥才懒得欣赏他的表情,又跟个小跟班一样屁颠屁颠跟在雀望旁边帮忙了。一边帮忙还一边得空回过头得意地笑着给凌破霄一个回眸,挑衅只把某人气得最后干脆转过脸,不再看他。
那边的上官水滢看着这一幕不免也觉得有趣,凑到林以清耳畔轻声道,“你师弟的朋友倒是挺有趣的,我从没见过能把慕容世家子弟气成这样的人。”
林以清却不如上官水滢轻松,林以清在天华山时,一直修习内家功夫,也就是内力,他看得出,那凤逍遥从走路架势到举手投足,周身都笼罩着一股逼人的劲气,这股真气也可以算是护体真气的一种,如若不是内力练到一定火候,甚至都不会察觉这真气的存在。
可是自己能看得出,这凤逍遥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师弟心智聪颖胜自己百倍,又如何不知?留他在身边,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师弟到底作何打算?
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时至午时,原本昏迷的慕容天骄猛地胸腔抖动,喷出一口秽物。上官水滢早差人准备好洗漱工具,慕容世家下人赶紧服侍在慕容天骄身侧。
慕容傲雪一喜,跑前两步,“哥哥!哥哥你可是醒了!”
刚刚慕容天骄喷白沫时,雀望躲闪不及,手上沾了些秽物,素性喜净的他不由蹙眉。凤逍遥早知有此,从怀中掏出一块白丝绢手帕给他细细擦拭。雀望一惊,看着凤逍遥的目光已不似昨日那般排斥防备,更多的是疑惑。
虽然明知这家伙绝不简单,呆在自己身边肯定另有所图,但是刚刚突然带来药箱,甚至为自己和师兄出言,与凌破霄起了冲突,都让他有些莫名的动容和感动。可是自顾长空那件事之后,雀望已经封闭了自己的内心,他对顾长空的感情非常复杂,曾经是师弟对师兄暧昧的依恋,可是后来,那些轻信与盲目,都化为血的教训令师父死不瞑目……他已经,再也无法轻信任何人了!
幼时美丽却痛苦的母亲,家中变故火场逃生,好不容易与师父相依为命,如今又是孑然一身漂泊江湖……千万次的伤心,换来的却是千万次的刻骨铭心!
他如何还能留情?
雀望没有强力挣脱凤逍遥给他细细擦拭指尖的手。等他擦完后,雀望也没有道谢,也没有责怪,总之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样子。但也就是这样一个微小的不再极力排斥他的细节,还是让凤逍遥很是开心,手脚麻利地收拾起药箱来。
慕容天骄顺过气来,喝了几口水和暖粥,细哑着嗓子有气无力问,“本少爷怎么昏过去了?”
凌破霄跪地道,“是属下赶来迟了!公子中了‘蝶醉’,是这位医圣徒弟雀望公子救了你。”
慕容天骄看向那边正在收拾药箱,并没怎么搭理他的雀望,有些不悦,于是问,“可是你救了本少爷?”
雀望扫了他一眼,就当回话了。
凌破霄见雀望竟敢如此不给慕容世家面子,大怒一吼,“我家主人问你话呢!”
“……这个药包,泡服三日,一周内断不可吃海鲜。”雀望从药箱里拿出个手掌大的黄色药包递了过去,凌破霄一把挥开,“我们主人问你话呢!”
群雄看着这一幕,都有些为雀望救了人还被贬损的现状不满,不由更讨厌慕容山庄众人。
“是。”雀望就回了一个字。凤逍遥已经把药箱背带系好,这会儿也转过脸看众人。
慕容天骄原本温婉华贵的五官忽的有些阴狠,他问,“本少爷中毒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