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先行更衣,请公公稍等片刻。”杨珏回到里屋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沈灵雾欣喜的说:“恭喜王爷,终究是文释轩先认输了,王爷赢了。”
“是吗?可是本王却觉得是本王输了,而且输得一败涂地。”
一个时辰之后杨珏来到了金泉宫寝殿,只有文释轩坐在里面。
杨珏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了解毒药丸放进沐稳嘴里,这解药只要含着就行了,待解药化尽,人自然就醒了。
“你为何要这样做?”文释轩没有看杨珏,只是静静的开口。
“因为误会。”
文释轩也没有多问:“你那般心性怎么会跟延沂这般心性相处得来。”
“那是因为我不觉得别人说得对,至少对于我,不是那样,而且,在我看来,只是世人人心难测,哪有绝对的话,若是连自己的心都不相信,而去相信别人的话,那么岂不是为别人所活。自己是自己不是别人,别人是别人也不是自己,他对自己和别人又岂是一样。”杨珏朝文释轩望去。
“你回去吧。”
杨珏转身离开。
待沐稳醒来,已经是下午。夕阳橘红的光从雕花木窗外透了进来,染红了整个寝殿。沐稳静静的坐在床上看着满室的红光,那没有温度的光似乎也显得温暖。
从他掀开斗笠看着杨珏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杨珏给他下毒了,他不明白,为何杨珏要给他下毒,可是,那一刻,他从杨珏的眼中看到了惊慌,悔恨,苍白。
原来是误会,可是,误会终究是一种错。杨珏在刑场上的事情已经让他遭来了文释轩的注意,如果是以前的杨珏,毫无用处,要走随时走,可是引来了嫉恨的杨珏,文释轩绝不会放他离开。
那么,在刑场唯一接触过自己的杨珏肯定就是下毒的人了,文释轩一眼就能明白。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是错误,杨珏肯定会帮自己解毒,那么文释轩就有了借口说杨珏毒害炎国皇亲,即使是玄国都保不了杨珏,而炎国自然会附和。或者是,杨珏死不承认,文释轩没有办法让杨珏认罪,就只能作罢。
可是,不管是哪种结果,在赌的似乎都是自己的命,只看谁先忍不住认输救自己。
即使在昏迷中,沐稳也知道杨珏来过,还清晰的听到了文释轩和杨珏的对话。
终究是文释轩先忍不住了。
错过了这个可以铲除杨珏的机会,以后大概都不可能再有了。
一醒来,睁开就往平时放龙案的那边看去,却早已空了,龙案被搬走了。
小双走了进来:“原来公子醒了,奴婢这就去告诉皇上。”
沐稳摇摇头,然后招手,待小双走到他身边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示意小双帮他梳洗。因为能识字读书的人毕竟不多,女孩子就更不必说了。小双也明白了沐稳的意思,就出去端水了。
文释轩此刻坐在金泉宫御政殿里看奏折,龙案以前都是摆在这里的,跟大臣们议事也是在这儿,当时只是为了方便看着沐稳才将龙案给搬到寝殿床边的,如今沐稳武功已废,所以也就没有必要了。
让杨珏给沐稳解了毒之后文释轩让素螺过来了一趟,问了她密函的下落,不出文释轩所料,密函自然是被她放在外面藏起来了。她的要求就是让文释轩不准动她和小洛,等将来她想好了自己要去的地方之后,只要文释轩放她走,那么她自然会将密函还来。本来文释轩可以不受她威胁的,就如沐稳所说,一封没有盖上玉玺的密函,又没有重要的证人,就算送了出去也是枉然。可是文释轩却答应了素螺,他确实不想杀素螺,那就姑且就这么留着吧。
李顺在门外通报:“启禀皇上,沐稳公子求见。”
文释轩拿着奏折的手一抖,继而敛了神色:“让他进来。”
“宣沐稳觐见。”
或许只有在这一刻,文释轩和沐稳都才认清了他们彼此的存在,一个终究是一国之尊的帝王,所有的用心和讨好不过是拉拢的手段,所有的紧张和疼惜不过是对价值的权衡,所有的亲近和纵容不过是伪装出来的手段;另一个终究是天纵英才的臣子,所有的高傲也要在王权面前低头,所有的价值也要在王权面前审度,所有的冷漠也要在王权面前收敛。
沐稳走了进来,因为无法开口,就轻轻颔首示意。
文释轩徐徐开口:“自己过来取纸笔,有什么要说的坐到那边写了之后给朕看就行了。”
沐稳安静的到龙案边取了纸笔,然后坐到一边的桌椅边开始写字,写了好长时间才重新走回龙案前,双手将纸递上。
仔细的看了沐稳写的东西,文释轩放下了纸:“他做事这般莽撞不知轻重,即使你能护他走出滇国又如何,昨天在丽水刑场的事情早已经传开,各国潜伏的间谍都看在眼里,迟早会传遍天下,只要是个明眼的君王都能知道此人留不得,他以后会麻烦不断的。不过你用帮朕剿灭水寇来做交易,很让朕心动。其实,你应该明白,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他值得吗?”
沐稳又走回去在纸上写下:“一个月,水寇灭尽,并授你永绝后患之法。”
“你还是没有回答朕的问题,不过既然是交易,朕为了江山没有不答应的理由,朕今夜就会派人送他们离开滇国,并且向你保证会让他们平安到达出云关。只是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朕想跟你说,你师兄暮云归来了,他担心你的安危就被朕给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