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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见面就会想起来,怎么得了这种病?忘性脑子太大,三哥说说,为什么专门问我记不记着楚大哥?”雨春假装失忆,想套出跟她有渊源的所有信息。
三春真是被打坏了,连楚大哥那样印象深刻的人都会忘记。
永明的心揪了几下儿,脸色由黄变白,雨春看到他的变化,心里有了不忍,刚想开口,永明就急着说:“妹妹,哥领你去看大夫。”
雨春是想套话,却让永明想到了给她瞧病,再体现了这位小哥哥的爱心。
“不用看大夫,忘记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忘记了过去,还不是全忘记,有人告诉再记住不就好了。”三春这样一说,永明也有些想开了。
就滔滔不尽的给她讲述家里的人和事。
兄妹二人说了会子话,从永明的嘴里了解了这个家庭的大概。
三春的祖父:陶渊民,祖母刘氏,育有四儿三女,两个女儿已出嫁,身边有小儿子陶司贵,小女儿秋雪。
三春的大伯父:陶司空,大伯母陈氏。
女儿丛明。
儿子陶永年,儿媳孙氏,孙子陶传军,孙女儿桃子、杏子。
三春的父亲陶司国是老二。
母亲谷氏。
父母五儿四女,出嫁的有两个姐姐。
大哥陶永福,嫂子周氏,一儿一女,女儿珍宝,儿子传宝。
二哥陶永清。
二嫂杨氏,一个女儿湘淑。
三哥陶永明,四哥陶永辉。
还有一个四妹四夏,五弟陶永久,
三叔陶司臣,三婶詹氏,两个儿子陶永平、陶永庆。
三春算了一下,这个混乱的大家庭三十口之多,没有一点儿别的来源,只嚼那二十亩地,一门儿的死读书,没一个有过日子的心,光想那触不可及的,做着黄粱美梦,缺钱就卖女儿,这是什么样的人家?
大姐二姐的命运还不算悲惨,三春才是最悲哀的,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嫁给一个老头子做妾,还是个嗜血的魔王,小命儿妥妥地报销。
把女儿当成猪崽子一样处理,就不想想,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和儿子是一样的骨肉。就因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来靠不上,就这样泯灭良心,心可真狠。
重男轻女是古人的通病,可也没有这样狠的人家,明知道女儿去了必死,心里却坦然的很.
连三春以往的记忆,再加永明讲的,三春捋顺了这个家庭成员,听永明的意思,只有永明永辉不乐意卖她,其余的人没有一个为她说话的,那个冒牌儿爹,把这个家当成旅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谷氏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三春的奶奶刘氏认为儿子那是本事,结交文人雅士,为儿子官途铺路。
实际就是在外面鬼混。
三春明白,这样歪盔斜甲的人,就是求到他,也不会得到帮助,或许还嫌卖的贱,多卖些他就可以挥霍一阵儿。
永明永辉毕竟还小,又是晚辈,谷氏不会听他们的,那个大哥据说也是不务正的,周氏主张卖她会不会与陶永福有关,陶永福定然不是她的靠山。
陶渊民刘氏老两口,能不能管了谷氏?还有二哥陶永清夫妻能不能帮她?是个未知数。
陶渊民夫妻既然能够做到分火不分地,就是在三个儿子心里有一定的权威,就看他们帮不帮了。
要想与谷氏抗衡,没有助力是不行的,想要谷氏改变主意跟做梦也差不多,陶家这池水,究竟有多深,不趟怎么知道。
三春打定了主意,没人帮她,只有自救,在这个战乱年代,乱兵到处都是,在这大山里还安全一点儿,自己又是个女孩儿,出了大山,不饿死也会被乱兵祸害死,比到王家好不了。
逃到近处,一定会被陶家找到。
如果没人帮,也就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谷氏再想卖她,也只有一死相拼了。
雨春对这个家庭已经感觉到透心儿凉。
突兀的一声叫喊:“妈呀!……”一个粗壮女人的吼声吓人一跳。
永明小声对三春说:“小心点儿,少跟周氏犯嘴,她力大凶狠。”
雨春心想,连永明这个大小子都怕她,周氏一定不是个省油的灯,苦笑了一下:“我省得。”
“妈呀!”叫唤随着扑嚓一声,周氏摔了个腚墩儿,随后就是骂声:“你个三臊丫头!想害死我,没安好心地满地泼水,我跟你没完!”
声音还没落,就冲到了屋里,脚没站稳,手就扬了起来。
永明嗖地就挡在了她前面。
“你?!……”周氏愤怒,脸气得通红,“你!……敢护她?我让你大哥揍你。”
看看永明的阴厉眼神还有那冰块儿似的脸,周氏心里一突,嘿嘿一声,扯出了一抹儿淡笑,举起的手耷拉下来,她恨不得两个耳光扇趴下永明,自从她生了儿子,她就更狂妄起来,在谷氏面前地位攀升,可是她不是没脑子的,她要打了谷氏的儿子,谷氏也不会和她善了,连刘氏都不会饶她。
周氏气得冒烟,只敢发作三春:“连个灯都不点,你想摔死人?你个坏心肝的!”其实此时并没黑,明显找茬儿欺负人。
三春只冷笑了一声:在三春的记忆里,她的屋子何时有过灯?
周氏像个跳梁小丑,鄙视……三春都懒得奉送。
周氏听到三春的冷笑,被人轻视的感觉火气没处撒。
总得想办法发泄一下。
永明在跟前,她不敢乱动。
周氏脑袋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