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委屈,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你们大家为我再受伤害啊!你别逼我,我害怕……”顾宝荷推不开身前的男子,只有将自己紧紧抱住。
陈东东只觉得怀中的女子仍和当年一样,外表看似坚强,其实内心脆弱得就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好好,是我不好,我绝对不会逼你的。宝宝,你相信我,只要有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收拾他们。宝宝,你知道我的心……”
汽车里,隐隐可见男女紧紧相拥,交颈缠绵,依依不舍。
……
帝都,总军区,家属区。
一幢小小的红砖砌双层小洋楼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坐在老式的法国高背西洋花布沙发里,打着电话。她面色红润,虽满布皱纹,从五官可见年轻时也是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她戴着嵌金边的老花眼镜,随着她愉悦的说话声,细细的金线在雪白的鬓角轻轻晃动,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显得年轻,有活力。
“老头子,老头子?!”
一挂上电话,老太太立即起身,边唤边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这时,书房门打开,走出一位同样鹤发童颜的老先生。老先生亦是保养得当,体态均衡,面容可见年轻时的俊朗帅气,只是此时却眉头深锁,似有不虞之事。
老太太正高兴着,没有立即发现老先生的异状,见人出来,便忙报告好消息,“刚才稼树来电话,说他和盈盈已经上飞机了,我看这时间,正好午饭能到家。咱得给他们做点好吃的,盈盈这臭丫头啊,都快两年没着家了。得赶紧准备了,她最喜欢吃子,蒸蛋饺,水晶虾仁……老头子,你怎么了?不会是腰又不舒服了?”
说了半晌,老太太才发现老先生的情况不对,忙上前搀扶。
老先生忙摆手说自己没事,抬手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子,眸色沉沉道,“这是老大让小李寄来的莲盈的全部病历,你看看。”
老太太面色微微一僵,将资料在矮几上一摊开,便是一道抽气声。
“这,这症状……”
老先生眸色更沉,已泛出点点寒芒,道,“我想,我们有必要去你姐姐家里走一趟了!”
老太太愕然,“老头子,这个真有必要。万一不是呢?姐姐她前不久才从医院出来……”
老先生面容一绷,“你看看这病例,除了找她问,当今世上还能找谁!或者说,你还知道你母亲当年遇到的情况时,还有别的人知道这种类似的病例的?!”
老太太一下愕然,目露惊恐,怔怔无语。
帝都西城,一户古老的四合院,高门深墙,四周被笔挺的大树遮档去了探入的视线,其三进两出的结构,在这寸土寸金的老城区里,亦可谓大户人家,价值连城了。
大红门又上了新漆,屋檐下悬着漂亮精致的影画宫灯,连瓦当都似乎扫过了旧尘,整个屋院透出几分新年的喜庆劲儿。
门开时,出现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同老爷子一样的唐式短衫配一双黑色老布鞋,地道的帝都味儿。那人一看到两人出现,立即高兴地扬声叫出,“二小姐,姑爷回来了。快,快请进。刚才大小姐还念着二小姐呢!快……”
说着,那人便上前殷情相扶,但就在他手要触到老太太时,被旁边的老先生挡了一下,递过去一个冷眼,说,“不用了。小刘,你就带个路吧!”
被驳了面子的刘管家也不以为然,立即又端上笑容,打手做请,走在了前面,边走还边絮叨个不停。
熟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刘管家不仅能言善道,还生得一副好皮囊,年近五十,依然是神清气朗、气质不俗。一路行来,老太太仍会礼貌性地应上两句,老先生从始至终都紧抿着唇,神色肃正,半句话都不搭。
这大院的格局颇深,雕梁画栋,古朴华贵,可惜人丁稀薄,冷清寂寥得很,一路上也没遇到几个人,到了北房主屋时,屋内焚香缭缭,似罩着层青雾,更显得孤深无边。
“大小姐应该在后房打理花草。”
刘管家见主屋没人,立即又朝侧方一请。
老太太就要举步前往,却听得老先生轻咳一声,道,“我们就在这里等她,你请她出来。在这盘香烧完前,我们就离开。”
这样不客气的客人,当真是非常少见的。
刘管家似乎也见惯不怪了,躬身应了是,转身就绕到后房去请人了。
老太太坐到老先生身边,低声埋怨,老先生仍只是紧抿着唇,神色愈发肃穆。
很快,刘管家挽出一个人来,那人步态缓慢,着一袭素色花袄,花白的发梳得齐整,用一根花梨木的手工雕簪子挽起插了个松松的髻,看来很是端庄雅致。若是再仔细端详这人面容,比之老太太似乎还要年轻几分,五官更显立体深邃,面白颊红,几乎不见老年斑,若是走出去,可算是个相当漂亮的老太太了。
“姐姐。”这方被唤二小姐的小任奶奶立即起身相迎。
大任奶奶眉目微蹙,只道,“怎么这一大早地跑到我这里来?”
小任奶奶尴尬一刻。
这边顾爷爷就站了起来,上前就将一叠东西甩到了大任奶奶手边的乌木桌上,神色凛凛道,“自然是为了这个。”
“承沛。”小任奶奶着急地唤。
大任奶奶却没看那资料,而是先接过了刘管家送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