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我。”阎魔提点一声,魔云嘶吼膨胀,云缕穿梭坚如钢铁,弹开伊邪那美的长发。
绯不忘提醒夜斗:“父亲的东西。”
三支黄泉之语同一叠陈旧宣纸躺在红木托盘中。
夜斗挣扎一番,咬牙决定趁阎魔拖住伊邪那美的时刻,拿笔离开。
都说神器与神明一体同魂心意相通,神明为神器赐名,就是允许其借神明之魂再临人间。塍庭不需要借魂,也不愿意敞开心扉,但她知道,夜斗想要离开了。
女鬼们青白着脸,姣好的身姿用死人血肉滋养,只听伊邪那美的命令。她们前赴后继,密密麻麻,不断重生。夜斗长时间抵御,女鬼力道不减,他持刀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伊邪那美纤细的发丝勒住魔云的分-身,击碎碾压。她指挥自己的“武器”攻向塍庭,魔云要分心守护两个,不比伊邪那美舍身攻击的疯狂,难免捉襟见肘。
塍庭见状,对阎魔说:“让我下去吧。”
阎魔被伊邪那美翻脸激起了脾气,她一向自认判决公正,伊邪那美长居黄泉,不是达成协议、就是本身的罪行受到了批判。强拉他人陪葬,独自寂寞可不是什么正当理由。
“你可以吗?”阎魔摩挲着手背的石绿龙皮。
塍庭点头,颇为坚定。
阎魔让魔云撤销对塍庭的保护时,魔云还偷偷吐了口云雾。
“……喂。”
夜斗被黄泉的污秽沾染上,染恙的滋味很不好受,而他现在找不到神社的清水洗涤污浊,仅能拼着力气斡旋。
停音好像在说话,她说:“夜斗,不要放弃。”
双拳难敌四手,伊邪那美的主场,本就是神明的墓葬地。
夜斗福至心灵:“停音!”
塍庭从魔云上跳下,化刀落入他的手里。吸血姬不理解塍庭干嘛不继续拖累阎魔。对她来说,塍庭活着,比什么礼仪谦让都重要。不抱大腿而来成为无关之人的助力,实在是再傻也没有了!
吸血姬帮不了忙,伊邪那美一架枯骨,女鬼更是没有血液,她们体内流淌的,都是黄泉的浊水。
夜斗作为祸津神武力上无可挑剔,顺从平安战国的足迹,一步一个血印。绯陪着他走过来,纵使因为“不忠”为人不耻,但只论实力的时候,除了福神的祝器外,其他的神器均是要参拜的。
塍庭在他尽情战斗时,就能体会与老手合作的默契无间,双刀交错,隔阂像从来不存在过。
“过来,把这碍事的家伙收拾了!”阎魔背后探出一张又一张鬼面,青面獠牙扑向伊邪那美。
伊邪那美强是强大,但她长期被镇压在黄泉,会的招式就是发丝与召唤。中途还不停地丢上腐烂的食物,“邀请”阎魔吃掉留下。
阎魔被千丝万缕的发丝扰得烦不胜烦,她头一次觉得女人当对手这么麻烦,更多的鬼面陆陆续续从魔云里跑出袭击黄泉女鬼,方便阎魔施展夺魂。
黄泉女鬼被鬼面咬死后就变成了阎魔手下的小鬼,再也不能凭借污泥血块重生,反而攻击伊邪那美。
伊邪那美牙骨磕碰,眼眶里爬出各色的长虫,像一条又一条流不尽的眼泪。
她下定决心要挽留这些“朋友”。
黄泉的每一个出口都贴满咒文枷锁,今日人间不会有时化,两界的通道都被伊邪那美封死!
阎魔和伊邪那美抢夺着女鬼的控制权,夜斗一心一意冲出这些死物的包围圈。
在塍庭跟着夜斗的几个月里,天神神社遍布祈愿繁忙,不会有时间理会夜斗的事情,备受尊崇的考神与籍籍无名的末端祸津神,交集也就在夜斗不打招呼就居住别人的神社了。
毘沙门天麾下神器众多,被称作移动的兵器库,性格护短,眼里不容沙,与邪恶绝缘。夜斗杀她神器,又天生敌对,毘沙门天知道不落井下石都算仁慈。
惠比寿小福看起来交情不错,大黑友好善良,那只是在夜斗凑上去的时候罢了。夜斗的行踪,从来没和他们汇报过。
仔细一盘算,夜斗就是个独行侠,死在外边都没人知道的那种。
怎么也不能看着这家伙死吧……
“画地为牢。”塍庭不得不使出唯一会的阴阳师手段定住女鬼,那些肮脏的东西看着绯和塍庭,涎水从口中不断滴落。
有了塍庭的帮助,夜斗终于在层层叠叠的黄泉女鬼中劈出一道缝隙。
他很累了,运动服的拉链早被解开,夜斗大口呼吸,胸膛起伏。
这辈子都不想再来第二趟……
夜斗内心满是吐槽,到底懒得出气了。他除了隐瞒父亲的存在和自己的过去,没什么城府。
就是祸津神惹人憎恨,而他所谓的“父亲”,也害人无数。
但夜斗,还没有反抗之力。准确的说,没有人给他反抗的勇气。父亲轮回都寄居在普通人的身体内,记着他,给他信仰,让夜斗偶尔杀人受到某种意义上的感谢而存活。
就算不想滥杀无辜,上千年的指引,不是说丢就能丢掉的。想成为福神,几乎永远都是他的荒唐梦。
阎魔与伊邪那美正到胶着处,伊邪那美发起疯无人能制止,她的主场内,阎魔慢慢吃力起来。
绯静看她们交锋,知道阎魔要抵御不住后,稳定道:“就是现在,女鬼都被她们拖去当子兵,我们去拿黄泉之语!”
塍庭不知夜斗勉强起身是要干嘛,她只恨之前的自己没有遵从兴趣收集强大的式神。
眷留在清姬身旁当一条弱小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