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魏王增五年六月甲辰日,五年前的同一天信陵君公子无忌病逝。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这一天,天空被厚厚的层层白云笼罩着,遮蔽了太阳,因此并不显得酷热,只是有些闷。
祭祀大典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主持者自然是德高望重的张耳,信陵君的儿子公孙侨也参加了祭祀。信陵园内人头攒动,信陵君以前的门客舍人,再加上来自全国各地信陵君的崇拜者,将陵园挤了个水泄不通,而此种情形下最容易浑水摸鱼,正是暗中行刺的大好时机。
按照昨日商定的计划,我和奚涓等六人负责外围工作,隐藏在人群的边缘中寻找可疑之人。在这种情况下,所谓的“可疑之人”很难鉴定,除了那几个已经交过手的秦国武士,其余的刺客,只要他们稍微打扮易容,仅凭我们六个人的力量是无法辨别的。但是,有我们的存在,也会让他们有所顾忌而投鼠忌器。
内围则由陈馀、司马卬等人负责,陈馀负责贴身保护张耳,而司马卬则掌管由忠义堂里的高手组成的护卫队。先前见过的其余人,诸如张良、甘虎、申阳、杨晖等人,则没有出现在专为祭祀搭建的高台上。
总之,这样重要的计划并不是我这种新来的小角色有资格完全知晓的。
正当祭祀有序进行时,一队车骑滚滚而来,人群被身着红色衣甲的大魏羽林军强行分开了一条通道,衣着华贵的公子咎和公子豹两兄弟在晋将军的护卫下,乘坐马车缓缓而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我正想要询问一下你们把我的阿藟藏到哪里去了,你们就来了!然而,当我扒开人群冲到跟前时,却遭到了羽林军的阻拦。我在人群中高呼着“晋将军”,但是喧嚣的人声却将我的声音吞没了。
既然公子咎兄弟出席了信陵君的祭祀,等祭祀结束后,再寻找机会问他们吧。
我在人群中穿梭着,始终没有找到昨天下午的那些秦人。秦国人倒是有好几个,他们大大方方地站在人群中评点祭祀的礼仪,时不时开怀大笑,只不过用的是秦国方言,我无法听清内容。人群中还有楚人、赵人、韩人、燕人、齐人,从他们衣服的颜色和帽冠的形状就可以分辨出来,估计是大梁城中列国派驻的使者吧。
临近祭祀典礼结束时,已经到了下午未时。太阳时不时地从云层中钻出,空气的温度逐渐上升,愈加显得闷热。我和奚涓等人一边坐在树荫下乘凉,一边遥望着高台上主持祭祀仪式的众人。
“秦人不可能再来了”,陈豨摇着蒲扇说,“信陵园这么多人,外面还有官兵的警戒,我要是李斯,也不会派人行刺张君。此时行动,简直是自取灭亡。”
我喝了一口水囊中的水,接话道:“对的!如果秦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以卑劣手段行刺正在主持信陵君祭典的张耳,无疑是自找麻烦,其余五国也不会善罢甘休”
忽然,奚涓插话道:“四公子,你恐怕要躲一下了,二公子正在你侧后方二三十丈的位置。”
陈豨有些困惑地看着我们,眨了眨眼睛,说道:“刘兄先跟着我到园中的传舍吧,等到了地方后,我们再商议下一步行动。”
于是,我跟着陈豨从隐蔽的林荫小道七拐八抹地到了信陵丞的传舍。我心中暗呼侥幸,多亏了奚涓及早发现,如果与二兄刘仲当场相遇,我今后在大梁城中的行动就会被限制。陈豨也很聪明,有眼色,知道我在躲藏某人,就把我领到这个安全地方来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奚涓走到传舍,告诉我他和刘仲相见的情形,以及刘仲离开信陵园的消息,而且祭典也已经结束了。我大呼不妙,赶紧原路折回。然而,当我到达现场时,人们已经散去一大半了,公子咎兄弟早已经离去了。
哎,只能通过张公的关系与他们取得联系了。
回到张府后,张耳把用以祭祀的猪、羊、牛生肉烹制后,分给了诸舍人、门客。我看着摆放在案几上的熟肉,却没有一点胃口,心中盘算着如何把自己想求见公子咎兄弟的事情告诉张耳。思虑再三后,我终于鼓起勇气、下定决心对张耳实话实说。虽然这件事对外人来说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为了阿藟,我岂能估计这些细枝末节!
不料,当我准备求见张耳时,却被陈馀告知张耳去面见魏王去了。
我只能再次返回自己房中,躺在床上,抱着魏公子兵法,无聊地看着顶梁。这种事情没有确定之前是不能对奚涓他们说的,否则会显得自己无能少谋,而且给人一种过分沉溺于儿女私情的坏印象。
就这样,我一边翻看着魏公子兵法,一边想着心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直到奚涓来敲我的房门,我才意识到已经过了酉时三刻,该吃晚饭了。
晚饭我是和奚涓、陈豨三人一起吃的,另外三名武士则留在了信陵园。奚涓见我吃饭时有些闷闷不乐,关心地询问了几句,我含糊其辞的支吾了过去。用餐结束后,天色才开始发暗,我又去了一趟张耳的住处,结果仍然是一样的回复张公尚未归来。
我一个人在院中散步,望着东方天际滚滚而来的乌云,心中更加的烦躁。几支蜻蜓压低着身子在院中飞来飞去地捕捉蚊子,池子中不时有一两条小鱼跃出水面,燕子掠过水面又飞向远方。天色愈加的晦暗,空气中的水汽也愈来愈重。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此时的阿藟在干什么呢?是否也像我一样真挚而又迫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