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田婉婉脸色一白,被那股恶臭熏得捂着嘴直犯恶心。
阿尧走过去,一把掀开板车上面的遮布,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奶奶的!究竟是谁干的?!”上前凑热闹的猴子见状,顿时忍不住吼了起来。“敢在崇陵楼门口堆垃圾,还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姚祗言看着车上狼藉的一片的食材,脸上青了白白了又青。
“欺人太甚!”他愤然一吼,怒不可遏的撩起袖子,冲着车夫就去。
“站住!”田婉婉伸手拦住了他。“与其动手,咱们不如先想想之后该怎么办吧!”汪氏派徐管家过来,这么明目张胆的让人送这堆烂东西,摆明了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指不定,她还会有什么后手呢!这才是最让她担心的事!
明天来的那些贵客,恐怕还真的要小心应对才好!
……
第二日清晨,负责采买食材的猴子和秦秀才刚出门不久就回来了,此时正在大堂里面吵嚷得不可开交!
“你们别拦着我!老子就是这暴脾气,不就是一个屠夫么,居然敢在大爷这儿摆谱,看我不把他砍个稀巴烂!”猴子手上提着一把长刀,气冲冲的就要往门口走。
“老大之前说的,你都忘了吗?咱们几个一同金盆洗手,下了决心不再拿起这些家伙的,不过就是一个卖肉的,你怎么就……”
“呸!老子他妈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憋屈?!”猴子气得面红筋涨的,衣领都被扯歪了。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二楼最里面的那间房门被推开。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田婉婉身子渐重,每天必定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会起来,这才刚刚天亮她就被吵醒了。
猴子一听到是她的声音,手腕一转,倏地将长刀藏在了身侧。
“东,东家。”
“哈——怎么回事?”田婉婉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的走下了楼。
秦秀才挡在猴子面前,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东家,你之前猜得没错,那汪氏果然留了后手的。”
“发生什么事了?”田婉婉好奇的问。
“今天我跟猴子去市集采买食材,结果所有的商贩都不卖东西给我们,或者就是只拿些不新鲜的东西卖给我们。”
“只是因为这样?”田婉婉看了看猴子,如果只是这样的话,猴子也不至于这么气愤吧?
秦秀才似乎也是回想到了什么,一边面露难色,一边对从身后提出一个袋子来。
“你看吧!这个是今天周屠夫送过来的肉!”
田婉婉探头一看,登时也不禁一怔。
自从她和姚祗言重开崇陵楼后,都是每日一大早,去市场购买新鲜食材,以此来保证食物的品质和味道。
秦秀才口中的这个周屠夫,她其实是知道的。他是俞阳城内,最大的一家出售鲜肉的店铺,据说是因为在老家有亲戚,专门为他饲养各类牲畜,所以出售的肉十分新鲜。从她开始在崇陵楼掌厨时开始,就一直在他那里采买的。
只是没想到,这个白纸黑字,跟崇陵楼签了供货单的人,竟然会作出这种事来!
看着袋子里,那血淋淋的牲畜内脏,周围的人都沉默了。
阿尧突然从正堂走过来,沉声说:“猴子,把东西带着,跟我一起去趟市集——”
言下之意,自然是要去找周屠夫对峙。
秦秀才摇了摇头,摸出一袋银锭:“今天周屠夫过来送东西的时候,把之前咱们给的定金送回来了,还是双倍的。”
送了一大包臭气熏天的牲畜内脏,这个周屠夫明显就是打定了主意,不会给他们供给鲜肉了嘛!并且他还把违约的定金也送回来了,看来就是想绝了他们去找麻烦的由头。
想到姚家的殷实的家底,阿尧瞪着眼睛,一时语结。
“呵——”
清脆的笑声一闪而过,清丽中却透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没食材看你怎么弄一桌”阿尧抄着手,怪异的看着她。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她厨艺再高,面对这种情况应该是焦头烂额才对,怎么居然还笑起来了?
田婉婉杏眼微眯,咧了咧嘴:“看来,我还必须得给你们露一手了!”说完她捏着鼻子,瞅了瞅袋子里面的内脏,目光左右看了看,最后落在了站在远处,正双手抱臂看热闹的山魁
“你,去把这里面的肚和肠用面粉揉洗干净!”
“什、什么,我洗?”山魁嫌恶的看了眼袋子里面,红黄相间的一团团内脏,表情像是吃了黄连一样苦不堪言!满脸狐疑的接过袋子,顿时被里面的腥臭味给熏了一跟头。
“这种东西,能吃吗?”
田婉婉但笑不语,看起来高深神秘。
五娘叹了口气,接过山魁手里的袋子,“算了算了,我来洗吧!”他出生贫困,食不果腹时,也曾捡过这些东西来吃。只是那味道他是再也愿意去回想就是了!
“小黑,过来给我搭把手!”五娘说完,提着一袋子内脏,身后跟着小黑,朝着后厨房走去。
阿尧见俩人离开,忍不住朝田婉婉问道:“那些东西,真的能吃?”
“你等着看吧!”田婉婉望着五娘和小黑离去的方向,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汪氏恐怕怎么也想不到,她费尽心思,想要让面前失礼,好让姚潜江彻底放弃这个儿子。
她千算万算,恐怕都没有算到,就算是一堆猪内脏又怎么样,以为她就真的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