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被宇文元墨喝破藏身之处,地上又伤了一大堆的自己人,不可能全部撤退得干净。只要有人落入宇文元墨手中,自己也跑不掉!
林敞便大喝一声“快住手!”阴沉着脸从草丛中出来,向宇文元墨拱手弯了弯腰,笑道:“参见王爷!王爷真是好身手!佩服,佩服!”
“林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指使属下围攻王爷,好大的胆子!”许宗冷着脸沉声质问。
“许统领冤枉啊!”林敞叫起屈来,不紧不慢道:“许统领哪只耳朵听到在下指使人围攻王爷了?在下刚刚赶来见到如此便知这其中定然有误会,这不立刻便叫停了?许统领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在下可当不起啊!王爷,您说是不是?”
“你!”许宗气得直瞪眼却哑口无言。
“不错,这本来就是一场误会!”宇文元墨使个眼色示意许宗退下,目光不着痕迹扫了一眼林敞那些东倒西歪的属下,勾唇淡淡道:“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林大人以为如何?”
林敞心里冷笑,却点头陪笑道:“是,下官都听王爷的!今日之事,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王爷,下官告退了!”
宇文元墨微微点头。
林敞瞟了裴明兰一眼,心中暗恨,没想到打横里冷不丁冒出个宇文元墨插了一手,有此人在,今日自己是万万奈何不得裴明兰了!
而今日此举相当于与裴明兰已然撕破脸面,裴家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为今之计,他也只能回北疆了!
并且是即刻启程!
“慢着!”裴明兰见林敞要走却突然出声。
林敞心中一喜、精神一振,立刻含情脉脉的朝裴明兰看了过去,他只当裴明兰到底还是舍不得自己这个心上人!
“我那个叛主的丫鬟呢?”裴明兰盯着林敞。
刚刚生出的希望一下子被打入深渊,一盆冷水兜头将那一星星火苗浇了个个透!林敞的脸色十分难看,硬邦邦冷笑:“裴二小姐的丫鬟问在下做什么?裴二小姐——”
“你不交人今日别想走!”裴明兰却是硬气得不得了。
林敞从未见过如此的她,一滞。
裴明兰轻哼道:“本小姐今日出城进香,不想你这败类为了挽回最近丢失的颜面想要绑住我们裴家企图坏了本小姐的闺誉,幸亏睿亲王爷出手相救,令你奸计不能得逞!林大人还当本小姐不敢把事情闹大吗?”
“你——”林敞变色气极败坏。
睿亲王素来光明磊落,名声极好。她若这么说了出去,只要有睿亲王为她作证,她的闺誉便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反而自己却会牵连林家和宫里的贵妃,会令岳阳伯府更添怨憎,到时候恐怕就不是离京那么简单了!
偏偏睿亲王一言不发,摆明了就是默认她的说法。
林敞不得不忍气吞声,恨恨道:“人还在杏子林中等消息!”
裴明兰看向睿亲王,带着三分祈求的神气。
宇文元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抬头道:“许宗!”
许宗没法,冲他抱拳点头,转身施展轻功朝杏子林而去。
看到许宗发出的信号,宇文元墨方对林敞道:“无事了,林大人请吧!”
林敞轻哼,带着一群相互搀扶的属下跌跌撞撞的离开。
冼芳上前,忍不住忿忿道:“王爷,这厮太大胆无礼了,这就让他走了?”
“嗯,”宇文元墨点了点头,忍不住瞥了一眼裴明兰,见她神色淡定,便知他也是个明白人,向冼芳三人正色道:“跟许宗也嘱咐一声,此事烂在肚子里,谁也不准说出去!更不准因此向林敞寻仇,就当没发生过!”
冼芳虽然不甘,也只得应了“是!”
此事关系裴明兰闺誉,双方守口如瓶,都当做没有发生过,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所以林敞根本有恃无恐。
宇文元墨显然不可能将他们几十人全部杀光,那么就只能与他达成协议,双方各退一步:他不追究,他守口如瓶!
裴明兰款款上前,冲宇文元墨屈膝福了福身,“谢王爷援手相救!明兰感激不尽!”
宇文元墨拂袖示意冼芳三人远远退开,目光微沉盯了裴明兰半响,方道:“你也太粗心大意了些!若今日不是恰好本王经过,要是真出了事那可怎么办?裴阁老定会被你活活气死!”
听着上辈子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的小叔子教训自己,裴明兰心里顿有一种很违和的感觉,想笑,忙又忍住了,垂头小声道:“那林家的人太卑鄙,谁知道竟连我身边的得用大丫环都收买了!幸好遇上王爷呢,这说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到底不能让他得逞!”
宇文元墨也不好多说,毕竟她不是自己什么人,只道了句“记得下次小心!”,便欲与她去杏子林里带上那背主的丫鬟回城。
裴明兰瞧了一眼他脖子上的伤口,血已经半凝固,看着依然触目惊心,便笑道:“王爷受伤了,我帮王爷上点儿药包扎一下再走吧!”
宇文元墨微僵,对上她乌漆漆清亮如黑宝石的眸子,眸光澄澈,满是关心和坦荡,再想想自己和她年纪差了十岁,在自己眼中她就是个小丫头,若自己一味想着避嫌什么的,反而显得欲盖弥彰了!
便点头笑道:“有劳裴二小姐了!”
“应该的!”裴明兰请他坐下,掏出帕子小心的将他脖子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那一线伤口露了出来,将近两寸长,虽然不深,但因为恰恰在脖子上,十分显眼,也十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