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以月华之晕绘出神秘的图腾,象征着妖族至为尊贵的地位,手握流云佩,袖藏牡丹盏,鬓间耳侧未着一物,却自生出风骨与雍容……
见握着流云佩的女子,惊讶地双眸大睁,朱唇也微张着,似是看到了极其不可置信的事情…… 阿白侧头轻笑,双耳坠着的白玉珰也随着她这一动作微微摇晃,她伸出左手,玉白的掌心一朵淡金色的莲花印记赫然在上……
“这……”
女子见此亦摊开双手,垂眸看着手中的流云佩,以及雪袖间神秘的符文,怔忡了许久……
“怎么会有如此荒诞的事情?!”
女子不禁握紧了双手,神情满是惊惶。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你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转身环顾了下四周,茫茫的水流似将人囚禁在了这一方天地中,完全感知不到湖面的情况,惊惶间却瞥见一身素白清丽女子唇角含笑,那衣着装饰,以及手中的万象令,分明就是她自己的模样!女子心口一窒,不禁抽剑质问道。
长剑挥出在水中激荡出一道浅浅的波纹,待女子看清手中之物,神情又是一颤,这不是她的剑!
阿白调皮的轻抚上指着她的长剑,指尖被凌厉的剑气划出了一道血痕,笑意却不减。
“白夭夭……?”她轻轻问道。
“是。你又是谁?妖后?魔魇?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女子亦是经历过生死之人,如今她除了这条命,已没有可依持,也并无什么可失去的。即如此,那又有什么可惧怕的呢?想到此,她眼眸坚定了一瞬,神情亦恢复了冷静,手中剑亦往前递了两寸,决意要逼问出真相。
此时,一段泠泠的琴音却蓦然闯进她的耳朵……
“相公……!”女子神情先是一喜,而后发觉不对,凝神细听了片刻……
“不!”她蹙眉摇摇头,手中的剑微微颤抖。
“不是……”
那个人的琴声,她熟悉到骨子里。
不是紫宣……
相公他……
再不能为她弹琴了。
……
“让你见笑了……”
阿白看着女子从惊喜到失落,最后悲痛欲绝的神情,心中已然猜到了八分。
“我家妖帝他…… 学艺实在不精,这曲《关山月》已教了他上百年,如今,却还弹成这般样子……实在令我愧颜……”
阿白满口嫌弃的说道,脸上却是不容错认的柔和。
“娘子……”
阿白置若罔闻,刻意忽视掉不断起伏的心绪,侧头凝视着因她方才的话而怔住的女子。
“长安的阿白,北荒的白妖妖……?”
女子亦上下打量了阿白一番,眼前的素衣身影与方才在记忆中所窥见的明秀少女融为一体。虽则是自己的容颜身体,嵌入了阿白的灵魂,眉眼间显出与往日不同的明艳豁达来。
阿白自然是豁达的,也理应豁达。
灵智初开,即有人一直伴她身侧,陪她百年清苦。
入道修炼,妖帝一直护她左右,督促她丝毫不让其落下。
下世为人,即有爱人陪她饮茶听遍花前雨,又逢至交同她醉酒读尽长安诗。
北荒为后,依然逍遥胜仙。天宫任她来去,兴起之时,可因一阙词入世赏景。
这一生,虽然两经劫难,可每一劫,都让她离所爱之人更近,而不是更远……
她即能灯下写相思,又敢雪夜战白帝。
少女的春心里,裹着年少的豪情。
长安的阿白,可在街头与一众姑娘抢诗书,北荒的白妖妖,敢为妖帝只身仗剑入昆仑。
无论做人还是为妖,她已然做到了极致。
她的确是豁达的,幸福的人没有理由不豁达。
是,阿白是幸福的,可她并不羡慕。
她这一生,无论结局如何,遇见过相公,足矣。
思及心中那人,女子眸中亦柔软了几分。此时,两位容颜相同的女子,神情上竟也有了八分相似。
“今生,你多保重……
来世 你只会,是我的……”
恍然间,耳边似乎又听得谁温柔含笑着说道。
所以,阿白,你究竟是……
女子缓缓收回指向阿白的长剑,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似要看进她的骨子里。
“是啊,我是魔魇……”
阿白轻叹了一声,一字一句道,女子心头狠狠一跳。
而后只见她笑颜一展,又接着说道:
“可你,又何尝不是心劫……”
女子呼吸一窒,完全不敢相信方才所听到的话。
荒谬!她怎么会是……
可阿白…… 又真的是魔魇吗?
若阿白是魔魇的话,她自己,为何不能是心劫……
女子眉尖紧蹙,一瞬间心思百转千回,却又乱的抓不住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