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唐,我和关师兄搬进来时,未闻任何异样,又何来女尸一说。冯仵作莫不是听信他人碎言,不求真假,就莽莽过来。”张显面露肃色,只管外面还有待听戏的客人,要是听到后院有女尸,那还得了。
“碎言也罢,至于真假,我这不是正在求么?”冯钰悠悠道。
张显听着竟觉着有些理,无语望地,又捂拳放在嘴边,佯作咳嗽。眼睛余光处恰好看到有小二出来如厕,他连忙招手,低声与那人耳语几句。
“快去快回。”
小二得了令,跑的飞快,一溜烟顺着后院的大门而去。
张显这边,心想先拖住冯钰,毕竟刚开张一店,突然遇个查命案的,有些不妥,影响声誉,断了财路那可不好。可再另一想,若真有此命案,他干干拖着人查案,岂不耽误死者清白。
百般想来,称要约人先话谈则个。
冯钰不理。
“我奉命行事,你莫多做礼数,再说,井下是否有女尸确不自知。如此正好,昨夜有降雨,井里涨了水,我只需下井一尺即可看清里番景象。”冯钰说罢卷起一点袖子,再紧紧腰间带子,两手作撑开势,要下。
张显拉她袖子,急忙道:“冯仵作太胡闹了,即使要寻女尸,又何必下井受罪。”冯钰回头望他,愣了会,只见张显又松开她,再从旁边拿来一只木桶,上面系着绳。
“若是下方有物,这桶定下不去,若是无物,则是半桶水。”
大有您瞧好了的模样,冯钰让步,心想文人就是文人,动脑子的,不想她粗人一位,伸手撸袖,缩手解人。回了家中,还要应付阿母,没够脑子用。
再论张显,提着桶走向黑漆漆的井口,手中攥着麻绳,一点点将木桶放下。待到绳子只可绕手两圈时,咚的一声,微微震感顺着绳子传到张显手心。
咯噔。
不知哪个人的心房漏了一跳,嘴巴微微张着,不敢则声。
冯钰在后方见张显异样,道:“如何?”
“好像碰到什么了。”张显道。
“石壁么?”冯钰问。
张显摇头,有些迟疑道:“像…像是头。”
嚯!
井里有头,这可是他张显说的。
冯钰怔了怔后,赶忙上前把木桶提溜起来,唰唰唰,又是几下,桶上来了,冯钰一手提着桶上面的把,一手托着桶底,仔细看。
只见桶下方侧边有些浅浅血迹,再接着看麻绳,那上面血迹深些。冯钰伸手就是往张显面前推,道:“瞧。”
您可瞧好了,有头是您说的,桶上有血也是您看到的,可别走了眼。
衙门么,断案不就求个证据,何况这种怕辱了他名声的。
而那张显,只是默默看着,不语,冯钰将桶往前推一分,他就退两步,心里念叨个不停:别别别,我不看,我看不见。
可都这会儿了,装瞎有用?
哪个倒霉蛋放他井里的,张显心里气的骂娘,对面冯钰瞧他喉咙动了动,眼睛也不敢再直视井口,想来不禁莞尔。
“那我捞去啦。”冯钰指指井。
张显依旧不搭茬。
“我下啦。”冯钰又说。
嗬,这番倒有些像戏弄他的意思了,看原先拦的起劲,现在却动都不敢动了,冯钰摇摇头往井口走。
“慢着!”张显突然道。
冯钰站住脚,回头看他,候着下文。
片刻,只见张显忽然抬头看天边,望远处将要下山的太阳,道:“冯仵作,既如此,我也没什么好阻拦的了。死者为大,只是如今天色已晚,冯仵作又是孤身一女子,何不等我这边叫了人打捞上来,再给你送衙门去。”
横竖,还是想悄悄的呗,不如说趁着夜黑,送衙门,好叫旁人没处瞧。
冯钰心中了然,点头称好。
也算个通情达理之人。
张显松口气,嘴上招呼道:“忙了一阵,冯仵作不如进前厅坐坐吧。”
“免了,我还有公事,既然你要自己打捞,那就烦请戌时前送衙门里。告辞。”
冯钰其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只